张夫人这么一问,众人都朝着她的手看去。
徐若瑾心里暗自后悔,刚刚忙着兑酒,忘记遮掩好手上的熏伤。
夫人们的眼光都很毒,随意找的借口恐怕难以应付过去。
袁蕙翎在一旁抿嘴笑着等看戏。
这可不是她挑拨的,而是张夫人自己瞧见的……
杨氏愣住,拽过徐若瑾的衣袖提了上去,半只手臂的红全都露了出来,让夫人们吓了好大一跳。
“哎哟,这是烫的吧?怎么伤成了这样?”
“你们小姐妹的,到底干什么去了?好端端的吃茶,怎么能熏成这样?”
夫人们七嘴八舌的问着,杨氏只怨恨自己手欠。
好端端的拽她衣袖干什么?
这会儿纵使想找借口,也不好编排了。
梁夫人眉头微皱,却没有说什么话。
县令夫人终归是女主人,立即吩咐人去拿药,“快去把老爷书房中的烫伤药取来,姑娘家的,最怕留下疤痕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唉,你们几个小姐妹的,怎么这样不小心?”
话中自当带着埋怨,徐若瑾微微福身道了谢,“让县令夫人为若瑾操心了。”
“到底怎么弄的?你倒是说啊?”
张夫人等着她做解释,那副审问的口气,让徐若瑾很是不喜。
“多谢您的关心,稍后涂了药便没事了……”
徐若瑾没有正面回答,绕开了她的纠缠。
“啪”的一声!
张夫人把筷子撂在了桌上,一张脸即刻沉下来,损她道:
“如今的姑娘也是家中宠溺,规矩不规矩的抛开不提,如今连长辈的问话都不搭理了,哪像我们小时候,若敢有半句违逆,早有戒尺板子抽上来,唉……”
徐若瑾还没踏入张家门,张夫人纵使有心训斥,也要绕个弯子。
杨氏的脸色也落了下来,当着她的面数落徐若瑾,这不等同于在骂她没有规矩?
寻常的事也就算了,“规矩”二字是杨氏的逆鳞。
纵使她一直都吹捧巴结着张夫人,乐意攀张家的高枝,但现在亲事的日子都定下了,她也有了耍个脾气的底气了。
“别人家我自不知道,若瑾我是敢拍着胸脯子夸赞的,我这么多年,对她的要求也格外严格,她也规规矩矩的孝敬我,从没有违背过长辈的吩咐和叮嘱,这个保票我是敢定下的。”
“不过听话归听话,却也不是一点儿脑子没有的盲目顺从,分得出场合轻重,更不会无事生非!”
“你……”
张夫人咬紧了牙,心里如同火烧。
可她也没法子去捡杨氏的骂,扭过头去不搭理。
县令夫人见两位夫人都撂了脸子,只能站出来圆场,“瞧瞧这都是怎么了,都是疼丫头,归根结底是怕丫头受了委屈,怕若瑾碍着面子不敢说。”
看向徐若瑾,县令夫人继续道:
“其实都在我面前,真受了委屈,还能不为丫头做主么?用不着瞒着藏着的,你说呢?”
这话明显是更偏颇张夫人……
杨氏的脸色则更加难堪,徐若瑾却平静如常,因为她早就预料到县令夫人会更偏着张夫人。
谁让杨氏在夫人们的圈子里,一直都不受待见呢?
绕了一个大圈子,事情又周转回来。
徐若瑾被夫人们盯着,她不想回答也不可能。
赵夫人与莫夫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等待,梁夫人依旧是那副端庄的笑,看不出喜怒偏颇。
徐若瑾思忖下,看向县令夫人,“您刚刚也说了,在您面前,哪能受得了委屈?终归是涂下药就能好的,所以不愿声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