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然不知哪里找来的纸和笔,放在茶几上。
他怀里掐了个抱枕,一只脚屈着,另一只脚无所顾忌地踩在地毯上,下颚点了点纸笔的方向,“写写对我的期待?”
苏时宛应了声“好”,她的报名表上,这栏其实写了,但江时然在咖啡店看了之后,似乎不太满意。
因为她的期待就两个字,男的。
她换了个位置,规矩地坐在地毯上,把纸对折,看他,“给你一半?”
“我不用。”男人把抱枕一丢,一块儿坐地上,手肘撑着膝盖,斜侧过45度看她写。
“嗯?”
“你什么样儿,我的期待就什么样儿,挺好。”
“……”
这种话他可以张口就来,苏时宛不行,她连说一句“那我也不写了”都说不出口。
她撇了下嘴,只是犹疑了一秒,便听见江时然敲了敲矮几,催她,“快写,我有那么优秀呢,让你下不去笔?”
苏时宛叹了声气,她只是不知道写什么罢了。
期待?什么期待?
她连个理想型都没有,哪来的期待。
“你能给我举个例子吗?”她习惯依着他的葫芦再画个瓢。
江时然听笑了,“这我怎么给你举例,我期待我自己?”
也是。
苏时宛还是自己想了想,认真地写上三条——
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三不骂人
江时然念完,抻了下眉,眼尾却是吊着笑,“你这是选三好青年还是选男友呢?”
周围也是一阵的欢笑声,虽然苏时宛一点没觉得哪里好笑,但大家就是很高兴。
“算了,等你以后发现我毛病再补充。”他捡走了那张纸,起身走到冰箱前,用两块吸铁石把它贴住。
之后的时间,两个人又互相问了点基本情况。
其实大多是江时然在问,苏时宛答完后最多加一句,“你呢?”然后江时然再回答,循环往复,大概把彼此的兴趣爱好和情感经历都了解了一遍。
快到十点,录制的内容也差不多,总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众人齐喊了声“辛苦了”,今天的流程才算正式结束。
导助过来帮忙收麦,江时然看了眼苏时宛,回想起刚才两人如问答机器般的对话,莫名想笑。
他问她情感经历,她说没有,又反问他。
他说他学生时代暗恋过,她毫无感情地“哇”了一下,感叹了句好神奇。
……
当事人都不知道神奇在哪儿。
苏时宛拆麦拆得快,跟所有人道了声谢,然后回了房间。
当然,江时然也包括在所有人里面。
翌日一早,苏时宛自然醒来,她没有赖床的习惯,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正巧看见工作人员在一块小黑板上写任务。
等人走开,她看清了上面的黑底白字——制作料理。
她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耳边倏地响起新一轮的八卦讨论,内容还是江时然,声音不大,但足以听清。
说他难接近,私下还有些高傲,跟传言差不多。
苏时宛听着,默默地点了点头,抬眼才注意到落地窗上飘着细如针的雨丝,把玻璃划得斑斑点点。
雨势并不大,有点像春雨,只是夹了些深秋的寒风,飘得十分随性。
看得入了眼,客厅里不知何时变得安静。
“早。”
身后一道略哑的男声。
苏时宛惊觉,转过去,男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刚才反应突然,手肘不小心打到他的胸腔,苏时宛往后退了一步,觉得自己像只触了电的兔子,动作神速,“抱歉。”
江时然摆摆手,好像无所谓。
他杵在那儿没走,越过她看向那面黑板,苏时宛不想挡他视线,往左边挪了两步,这才瞥到他还没打理的短发,这会儿正霸气外露地竖起了两三撮。
像是意识到自我形象,江时然抬手压了两下,侧头看她,“会做饭吗?”
苏时宛收回视线,微怔,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坦诚道,“不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