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他直说无妨。
空济道:“副观主说林施主有牢狱之灾,恐怕要在监牢里度过非常漫长的时间,他有一套清灵咒心法想传授给你,问你想不想学?”
我的心情差到极点,胃里直犯恶心。朝阳观的副观主是孙观主的师弟,也就是子善的师父,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几次三番想帮我,心是好的,可我总觉得膈应。碰到这老小子就没啥好事,心里有点厌恶。
我气得直哼哼:“我怎么又出了牢狱之灾,不是命悬一线吗?”
“这俩是一回事。副观主就是这么说的,”空济道:“你到底学不学呢?”
“学那么玩意有什么用?”我问。
“清灵咒心法什么神通也没有,并不会突破境界,只是让你坐牢的时候可以打发一下无聊时间。”空济说。
我真是气笑了,本想拂袖而去,还是忍着气说,行,传给我吧。
空济从袖筒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打开后,里面是手写的毛笔字,一水的精致小楷。他告诉我,这是副观主手抄的经文,让我回去好好看看。
我没什么好气,接过来说了声谢,没有多废话,摇摇摆摆走了。
等下了山,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去市内的拼车,一路上越想越闹心,越想越恶心,原本以为救出妈妈,抓捕病魔,这两件事做完就没事了,可谁成想到了朝阳观又来了这么一出。这些老道的本事是不能小觑的,他们说的话很大几率会实现,真是闹心,心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的。
回到家里妈妈不在,我呆坐了一会儿,到阳台抽烟。窗户看下去,忽然看到了妈妈,她买菜刚回来,穿着厚厚的棉袄,手里提着袋子。我正想下去接她,忽然看到下面有人转出来拦住她的去路,两人在下面说话。
我一看就惊住了,是那位姓廖的负责人。他怎么找来了。
两个人说了能有十来分钟,姓廖的才走,妈妈步履艰难往回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迎了出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妈妈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角眉梢带着哀愁之色。
“妈,怎么了?”我问。
她回过神来,说没事。
“我都看见了,”我咬牙切齿:“那个姓廖的又来了,堵住门和你聊了半天,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是组织的事,你别打听。”妈妈有些不高兴,口气换了一下:“小聪,马上过年了,咱们别想这些事了好吗,好好过个年。”
我们回到家,屋里冷冷清清,我心情郁郁不欢,脸上带出来了。妈妈在厨房一边收拾一边问我咋了。我说没事。
妈妈道:“小聪,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孩子,你从小就是这样,脸上有点什么就挂出来,怎么了?是不是廖组长找妈妈谈话,你不高兴了?”
“不是,是别的事。”我唉声叹气:“今天早上遇到一个道长,那道长会看相,说我有牢狱之灾,还说会什么命悬一线。给我心里堵得啊,到现在还跟块大石头似的。”
“牢狱之灾?”妈妈奇怪,紧接着沉思:“你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没啊,我一不偷二不抢。”我仔细琢磨琢磨自己经历,是有些斗法走阴什么的,戴个大帽子可以说是封建迷信,但绝对谈不上违法。我叹口气:“我肯定没做过那些事。”
“那就别想了,”妈妈安慰我:“算命的有几个算得准的,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听那些还不活了。”
我挠着头,郁闷地说:“更关键的是,这个道长说我会命悬一线,杀我的人……就是我自己。”
妈妈听到这里陡然一震,动作明显停滞。
我看出不对劲,来到厨房问她怎么了。妈妈这才动起来,摘着菜说没什么。
“妈,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事情关系到我的命运,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急着道。
妈妈停下手,很久地凝视我,“小聪,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话,恐怕你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