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心中明了,王一安的法门是利用恶灵生前的衣物或是头发进行作法驱动,那团头发就是赵灵灵留下来的,真难为他怎么找到的。
王一安没想到赵灵灵会反水,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坐在那黏糊糊的血里。他一把抓住黑发,情急之中开始吟咒,不停地凌空画符。赵灵灵有些无奈,在心念中告诉我,王一安的法门很独特,她没有办法靠近,而且惹得她心烦意乱,似乎以前那种糟糕的情绪又在生发出来。
“你回来。”我说道。
赵灵灵瞬间消失,又回到我的手腕里。我一步步走过去,王一安还在闭着眼睛捏着头发念咒,我来到他的近前,对准他的脸一脚蹬了上去:“我鈤你个大爷的!”
王一安猝不及防被一脚踢翻,惨叫一声,脸中央正好是一个大鞋印,顿时鼻血长流。
“你,你干什么?”他既委屈又气哼哼的。
“我想看看一件事,”我说:“看看你抗不抗揍!”
说完我上去揍他,大头皮鞋对着狂踩。王一安本身弱不禁风,这么多年又修习黑巫法,精血耗得也差不多了,就跟肾虚似的,光挨揍就已经满头大汗,根本无力反抗,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
作法的那些零八碎顿时狼藉一片,遍地散落,里面什么黑色的红色的液体,洒的到处都是。
我看得这个来气,不屑于用手揍他,就是脚踹,哪疼踢哪。
王一安惨叫:“别打了别打了,陈竹在地下室,我没动她一根毫毛,她,她是你的了。这是钥匙。”他从腰里边取出一把古式的铜钥匙扔在地上。
我这个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最后一脚对准他的尾巴骨,大头皮鞋就上去了,正踹了个结实,王一安惨叫一声,捂着屁股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么一会儿我也累的气喘吁吁,擦擦头上汗:“你不用在地上装死狗。我告诉你王一安,以后学好吧,人间正道是沧桑。你搞这些歪门邪道,都占啥便宜了?最后弄了个众叛亲离,师门师门回不去,小师妹小师妹的姻缘也黄了,苟苟且且藏在这么个地方,跟个老鼠一样,偷着搞这些见不得光的下三滥!”
我越说越气,上去把那些瓶瓶罐罐阵法符咒全都随脚踢一边,顿时碎的碎,烂的烂,遍地狼藉,那些咒文上都是我的鞋印。
我看到地上是赵灵灵的那撮头发,问她怎么办,赵灵灵轻盈愉快地说,烧了就好了。
我捡起头发,用打火机点燃,烧得很快,冒出焦糊的味道,随着一股青烟渺渺而去。
赵灵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能感觉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放下了。
“以后再不会有人要挟你了。”我说。
“谢谢。”赵灵灵甜甜地说了一声。
王一安呜呜哭,趴在地上,抱着头像个孩子。
我有些于心不忍,从地上捡起地下室的钥匙,“行了行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今天庆幸是遇到我了,被我教训总比日后惹了其他大佬,被人活生生玩死的好。”
王一安哭着说:“我的法本啊,都被你踩烂了……是我从东南亚花了很大功夫弄来的,呜呜,这些年心血都白费了。”
我气得鼻子差点没歪了,真是他妈的冥顽不灵。顽石不点头佛陀也没招,怎么遇这么个玩意儿。
他爱怎么地怎么地吧,如果不能改过自新,以后收拾他的人多了去了,路是自己选的。我拿着钥匙,很快找到地下室,打开了大门。
等走进去的时候,看到里面是个小房间,布置得还算温馨,并没有监狱的样子。
陈竹正在喝着咖啡,看着一本老旧的杂志,怡然自得,一点没有被关起来的觉悟。
“陈老师。”我说。
陈竹抬起头看我,惊讶了一下,随即笑笑:“我想过有人来救我,但没想到是你。能找到这里,说明你已经破了我师兄的法阵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师兄了,他的法阵也没那么难破。”我暗暗叹息。好破和难破之间只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似乎就新生了。但这层窗户纸对于我来说是生死一线,是九死一生。赵灵灵没有解脱开悟前,仍旧是怨灵,当时狠狠掐着我的脖子,眼瞅着就要死过去。
想想也挺后怕,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