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大震,好半天没缓过神,这种红沙没别的用处,就是把我给标记出来,无法隐形遁身。
我有点惊慌又有些心寒,这麻烦了,这些红色不知道能不能带到现实里。就算带不出去,就这么跟着我的意识,无法遁形,这也够受的。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开始对子善道长有敬畏之心了,这牛鼻子老道,别说还真有点玩意。
我心乱如麻,这时候李大民在就好了,刚起这么个念,马上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想,不能老指望李大民。我和他三观不合,已无法合作,以后有什么事要自己解决。
红色就红色吧,目前来看对我没什么伤害,就是犯膈应。子善道长用出这种方式,那我也知趣,离你远点行不。
我继续瞬移向前,夜风中一段段前进,看着红彤彤的手和脚,这个别扭劲就甭提了。
就这么着,正往前走呢,眼前出现了连绵群山,想必这就是不周山。这时,对面不远处慢悠悠过来一辆马车,正是子善道长乘坐的那辆。
我有点奇怪,他怎么往回走了?
既然他在,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赶紧一个瞬移躲在旁边的大石头后面。这辆马车回来的速度就慢了,完全比不上去时那股子的猛劲。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到马车小屋的门帘子是撩起来的,里面空空如也,我猛然一惊,子善道长已经下车离开了!
车老板不急不忙赶着马车,怀里揣着一壶酒,时不时嘬一口,这也算酒驾了。
我一个瞬移到了他的旁边,用红手拍拍他。我触碰不了车老板,他一甩眼却看见了我。我半隐半现,手和脚殷红如血,车老板当时就吓毛了,手里酒壶飞了出去,差点没从马车上栽下去。
我蹲在他旁边轻轻说,“我不会伤害你,先把车停下来。”
车老板赶紧拴住马,全身哆嗦成一个。月光下我如鬼似魅,他浑身颤抖着,话都说不溜。
“刚才你是不是载过一个道士?”我问。
车老板看着我,傻了一样,突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好像是个封闭的盒子。我没看清具体是什么,他打开盖子,猛地泼过来。我一下没躲开,泼的结结实实,感觉一阵恶臭,淋了个满头满脸。
下一秒钟,我感觉踩在马车的双脚忽然有了触感,我感觉到了马车,能踩在上面了?!
就在错愕的时候,看到自己全身现形,变成一个完整的人。车老板飞起一脚正踹在我肋巴骨上,骂了一声“去恁娘的。”
我竟然从车上直接踹到地上,重重一摔,七荤八素差点没摔出去。
车老板坐在马车上兴奋地大叫:“道长果然高明,他告诉我回去的路上凶险,有恶鬼缠身,让我拿黑狗血泼鬼!哈哈,果然有用,有用。”
他看我想爬起来,还是有点怕,赶紧拽起缰绳,大叫一声,“驾~~驾~~~”马飞起四条腿狂奔而去,一人一车转眼间没了踪影。
我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车老板不愧是干力气活儿的,这一脚差点没把我踹到西方极乐世界去。
我好半天爬起来,全身上下都是恶臭的黑狗血,淋淋漓漓往下滴答。
我赶紧联系通灵镯,竟然联系不上,一点感应都没有,低头去看,通灵镯上竟然也沾上了狗血,污了大片。
这瞬间我差点尿了,脑子嗡嗡乱响,一片空白,不,不会吧。
我来不及多想,只记得在旁边有一条山溪的支流,赶紧跌跌撞撞进入草丛里,拼命往前找。深夜的山风,草丛划过皮肤的感觉,蚊虫叮咬,所有的触觉仿佛一瞬间都活了,我踏出的每一步,都能感觉到大地的沉重。
踉踉跄跄跑出去很远,终于听到哗哗的水流声音,拨开草丛,看到纯净的山溪沿着水道流了下来。
我恍若见到光明,噗通跪在水边,颤抖着把通灵镯从手腕上摘下来,放到水里,仔仔细细地清洗着,随着水流,上面的狗血慢慢洗净,可还是有一片污迹怎么也蹭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