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友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死鸟呢?”
圆通四下看了看,树林深处静谧无人,阳光静静在天空照着。他缓缓道:“有高人先来一步。”
他把箭收藏在自己的褡裢里,然后把降魔杵按在树根的底部,用泥土埋结实了。
“到底是不是高人,到下一个位置就知道了。”圆通说。
我们跟着他出了小树林,顺着盘山路往上走,然后又进了一片林子。何庆友有点顶不住了,累得呼哧带喘,满头是汗。
走了没多远,我们来到一片空地。
这片空地很怪,周围杂草不生,方圆大概一平米的面积内,全是石子。日头有点毒了,圆通穿着那么厚的僧衣,居然头上不见汗,他来到空地,细心来找。时间不长,招呼我们过去看。
我们几个走过去,看到空地的中心,一堆石子中间,极为不起眼的地方,有个黑色的东西。
圆通用手抓住此物的尾部,一用力,周围地面松动,那物一点点被拽出来,竟然又是一根长长的箭羽。映着刺眼的阳光,看到在这支箭的中间部位,依然刻着一个“解”字。
陈美羽轻声说:“确实有高人先我们来过此地。”
我有点担心:“咱们是不是太冒失了,既然有高人布过阵,就不应该再去动它。”
我忽然有点想到是谁了,上面刻着“解”字,会不会是解铃?解铃也是高人啊。
圆通摇摇头:“林施主,如果这里的阵法还有效,那你压根就不会觉察到水库里的阴物,也不会准确地找到这个地方。明白了吧,这个阵法年头太久已经失效。要不然就凭此地的浩瀚阴气,怎么可能会不被人察觉。”
陈美羽问:“你看有多久了?”
圆通拿着箭羽仔细看了看,沉思一下道:“布阵应该超过二十年。”
他这么一说,我就排除掉了解铃。在地铁上偶然中见过他,他不过二十郎当岁。二十年前还穿开裆裤呢,怎么可能是他布的。
我们跟着圆通,穿山过岗,分别去了六个地方,都在相应的位置发现了先前布置下的箭羽。圆通一一清除掉,换上自家的法器降魔杵。
看看表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何庆友累得浑身衣服都湿透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却也不敢不跟着。
“大家坚持坚持,”圆通道:“还剩下最后一个位置,换上降魔杵大阵布成,我们就能下水了。”
何庆友勉强说,行,那就这样吧,再坚持坚持。
我们几个人在树林里走,这里根本就没有路,全靠圆通在前面开路,陈美羽在后面轻轻喘着粗气,我在黄腾那里训练的体力还好,最差的就是何庆友,走得每一步都跟拉风箱似的。
站在山头往下看,我们一眼就看到下面不一样的东西,一大片荒草之中,几个树桩子围成圈,每根桩子上都用粗糙的绳子相连,一看就是人为的。
圆通赶紧下去,我们跟在后面,到了树桩子前,圆通围着走了两圈,指着里面说:“高手布阵,果然了得。”
在这一圈树桩子中间的地上,有七八块大石头堆积在一起,每块石头上都有粗麻绳和外面的桩子相连。
“这,这是什么啊?”何庆友忘了累,惊讶地说。
圆通道:“高手,高手!此阵叫十方压邪法,你们细数数,里面一共十块大石头。”他做个手势,示意我们留在外面。他双手撑着桩子,一纵身跳了进去,身形相当敏捷。
他快步来到十块石头旁,把上面的石头都掀掉,从里面又取出一根细长的箭羽。
圆通把最后一根箭羽放进包里,然后取出降魔杵,正要按这个位置扎进去。他忽然愣住,伸手进石头里掏,好像那里还有什么东西。
他竟然从石头堆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上面用红漆封着口。
圆通真是个胆大之人,竟然把封口撕掉,从里面倒出一封信来。信展开,他背对着我们在看。
我在外面心痒痒,急忙喊:“什么东西啊,拿出来看啊?”
圆通走过来,把那封信递给我们:“自己看吧。”
我们几个人凑过去,信上只写着一句话:“三十年间风和雨,大梦一醒是黄粱。昨夜花下是佳人,今日积怨已化龙。有缘法者,若重新布阵,切记,这里不止七个阵眼,还有第八个阵眼在水底。”
看完这句话,我们几个人互相瞅瞅。
“美羽,你怎么看?”我问。
陈美羽道:“这封信应该就是上一个施法者所留,从字词上看,他好像很无奈,具体的意思我读不出来。不过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看明白了,水下还有第八个阵眼。圆通,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