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差点叫出来,是不是李大民他们?
出于谨慎,想再观察观察,便把自己的手电关了。我犹豫一下,还是钻进了门里。如今他们在明,我在暗,我朝着光亮走过去。
这里黑到无法形容,周围的黑暗犹如实质,紧紧包裹在周围。每走一步都是对神经的极大考验,我的步伐沉重,终于走到了那些光的近前,借着光亮,看到了一个人。
他是铜锁,正拿着手电四下里照射,不过没有照到我这里。
我正要打招呼,忽然觉得他有点怪,不是衣服怪,也不是神色怪,哪怪说不上来,仔细一看,发现了端倪。铜锁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个对讲机,不但有对讲机,他的腰里还缠着绳子。
这些东西都是他不曾带下来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在这里现场找到的工具。我觉得看看再说,不急得暴漏自己。
铜锁忽然抬头看向前面的黑暗,表情在急剧变化,极为震惊的样子,五官甚至都有点扭曲。他用手电朝着远方的黑暗照过去,越看越是呼吸急促。
我好奇心爆棚,他看到什么了?可眼前的黑暗除了黑就是黑,什么也看不到。
铜锁颤抖着手拿起对讲机,大声喊:“等等!这,这是什么……我曹。”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我听出来,是李扬,他在大声回应:“吗戈壁的,你别动,我们马上赶过来!”
我心里一喜,他们都没有事啊。在我想打招呼的时候,黑暗里光影闪烁,一个人影跑过来,正是气喘吁吁的李扬。
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不对劲在哪。按说他们昨晚下的地洞,到现在将近十个小时,在没有光的黑暗环境里,每一分钟都是折磨,对人的体力消耗是很大的。可现在看铜锁,再看跑过来的李扬,他们的体力好像很充沛的样子。
两个人汇合,李扬看着铜锁的表情呆滞,摇晃着他的身子:“老铜,老铜。”
铜锁还是呆若木鸡,李扬扬起手,对着他就是一个大嘴巴,这劲儿多大吧,扇的铜锁原地转三圈。
我在旁边看着实在忍俊不禁,噗嗤一笑,笑声刚出来,那两个人手里的手电突然灭了,一片黑暗笼罩。两人像是迅速被黑暗吞噬,无影无踪。
我冲进黑暗里,左冲右突,都没有他们两个人。我赶紧打开手电,四下里照着,虽然只能照亮几米远的距离,可事情发生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们两个不可能跑远。我惊恐地看着四面八方的黑暗,这一瞬间,甚至丧失了自己的存在感。
我冒出一个极为诡异的想法,不会连我也要消失了吧?
在彷徨无助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铜音,有人在敲击什么东西。不断地敲击,一声一声的,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数秒忽然醒悟,是不是有人在引我过去?
我拿着手电,向着声音前行。这个地方除了黑还是黑,没有任何标志物,很难判断声音发出来的位置,似左像右,好像在西边,又似乎在东边。
我完全是下意识地走着,生怕那人突然停止敲击,那就完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我能走回去的几率几乎为零。
幸好那声音一下接着一下,我像是茫茫迷途中听到了梵音,荒郊山野看到了指路明灯,终于蹒跚着走到了,手电光亮中出现了一栋建筑。
这是一座古代的道观,规模并不大,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民居,充盈着浓浓古意。黄色的外墙,飞檐斗拱,大门是艳红色,左右两个半圆形的门板相合而成。仔细听,一声声的铜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满头都是冷汗,眼前这座道观是真是假的?我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刚才看到李扬和铜锁,瞬间消失,这里会不会也这样?
这个鬼地方到底是真存在的,还是一场梦?
我在门口正犹豫着,声音忽然停了,里面的人似乎知道我到了。
“吱呀”一声,道观大门竟然开启一道缝隙。我深吸口气,走过去推开门,里面是个小院子,面积不大,地上铺着青砖,还摆着一只巨大的三脚古鼎。廊下悬挂着一排排的红色灯笼,没有风,这些灯笼在静静地燃烧明亮,照的一切红彤彤的,极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