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早就想到了,吴悠这个时候要见药克己,一定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准备好把虞半之的东西全部还给他了。
宋家最大的倚仗从来都不是宋子延这个省委一把手,而是曾经担任过最高决策层领导人之一的宋老太爷。
现在,宋老太爷走了,以往那些蛰伏的势力,一定不会让宋家平稳度过的,以往他们不敢染指的东西,现在却是一定会想方设法掺一脚进来。
石磊默默的坐回到沙发上,说:“吴阿姨,有必要这么着急么?虞半之和我相交莫逆,虽然我们现在见面不算多,但我知道,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对付谁。就算是当初您接手了他的生意,他也没有太多的怨言,只是在等待您分批还给他。而且虞家现在也已经不再有从前的企图了,您这样会不会有点自乱阵脚啊?”
吴悠的眼睛哭的跟桃子似的,她拿过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抑止不住的泪水,说:“小石啊,你还不明白我公公对宋家意味着什么。你以为,这么多年,就只有虞家会想要从我们手里拿回那些东西么?不知道多少人一直以来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我现在要是不把这些东西还给虞家,到时候很可能就拿不出能还给虞家的东西了。克己,抱歉。”
药克己倒是显得很平静,他说:“夫人,节哀。我会尽快把手里的东西整理出来,还给虞半之。你们家里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其他什么忙了。”
吴悠叹了口气,道:“只是让你难做了,真的抱歉,我也没想到……”一说到宋老太爷的离世,吴悠再度眼泪倾盆。
“夫人,逝者已逝,您还要保重身体啊。”药克己劝慰了一句,又对石磊说:“石先生,可能需要麻烦你了。虽然只是把虞半之的东西还给他,虞家也如你所言,早已放弃了当日所图。但是,我对虞家而言始终是个叛徒,和虞半之的会面,还需要你帮着安排一下。”
石磊欲言又止,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无论说什么,肯定都显得思虑不够周详。刚才吴悠的话说的很含蓄,但是石磊听得出来,吴悠其实是想告诉他,他还是太年轻了,虽然看上去这段时间在很多事情里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但是,他并不真正了解这个圈子的水,到底有多深。
“药先生,您先处理手头的东西吧,什么时候需要我安排虞大哥和您碰面,您跟药嘉平说就可以。”
药克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那我就不多叨扰了。夫人,您放心,宋老太爷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我的动作也会尽量收敛,不让外人看出端倪。不过,我个人以为瞒不了太长时间,毕竟,宋老太爷对于华夏的意义太过于重大。”
吴悠抬起头,看着药克己,点点头道:“麻烦药先生了,真的很抱歉。”
“夫人严重,我这类人,原本就是在夹缝中生存。这几个月和您的接触,是我近十几年来最轻松的日子。”
吴悠叹了口气。
药克己又看了看石磊,说:“石先生,还要麻烦您一件事,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会跟我的长子离开这个国家。不管结局如何,还请石先生一定保护好嘉平。拜托了。”
石磊很想说,事情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宋老太爷的离开,总还不至于让宋家这么大条船沉没下去,宋子延始终还是一方大员。
但是,话到嘴边,石磊终究不敢妄言,只得说:“药先生还请放心,药二既然在帮我做事,我没事他就不会有事。”
“多谢。”药克己给石磊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石磊看看仍旧在啜泣的吴悠,忍不住还是说道:“吴阿姨,您真的不用这么悲观,我总觉得,一切不会有您想的那么糟糕。”
吴悠抬起头,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妨告诉你。你知道淼淼的爸爸去干什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