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季节,薄雪轻覆的枝头竟有黛羽长尾的喜鹊喳喳**。
喜上加喜,大女儿一家人来得巧,竟能赶上二女儿下聘这般天大的喜事,陈如峻与慕容泠自然笑得阖不笼嘴,一叠声地吩咐人快去大门口迎接。
康平侯爷晓得陈欣华夫妻在江阴肃乱反正之时立下汗马功劳,有意抬取一下夏钰之那位未来的连襟崔遥,向陈如峻笑道:“亲家父女团聚,今日双喜临门。咱们便略等片刻,等着府上姑奶奶到家,钰之他们这些小一辈的弟兄们也能借这杯喜酒多多亲近。”
听得康平侯爷口中那声亲家,夏钰之,脸上微微一红,自然躬身领命。
陈府这两位女婿的地位如今天壤之别,崔遥只有举人的功名,不曾中过进士。夏钰之却已然是潜龙卫大将军、当今陛下御封的伯爷,夏府提到崔遥却十分礼遇,丝毫没有轻慢之意。
陈如峻听得心里叹服,向大家团团一揖算是告罪,又吩咐人传话下去,命直接将马车迎进二门,叫大女儿一家速速梳洗了,直接赶来花厅。
说话间陈欣华乘坐的马车便到了桑榆胡同,瞧着胡同口车水马龙,想想妹妹终身有靠,心里异常欢欣。
府里泒来的小厮机敏,在路上便隔着帘子将今日二姑娘下聘的喜事说与陈欣华。听得夏钰之宝马轻裘、人品贵重,一百二十八担的聘礼十分丰厚,更兼太后赐婚、光耀两府门楣,陈欣华直乐得喜上眉梢,恨不能一步跨进家门,分享妹妹的喜悦。
二门上听得父亲传话,陈欣华到无所谓,崔遥却是眼前一亮,喜悦、忐忑、自卑,还有紧张,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端哥儿一路劳累,直接由乳母亲带下去休息,陈欣华与夫君匆匆梳洗,换了身吉衣,双双来到花厅门口。
陈欣华由丫头领着,从一旁的芜廊穿过去,由角门直接进到花厅里间,先向母亲盈盈下拜,又一一向在坐的诸位夫人问好,神态落落大方,显得圆转自如。
一年未见,去年冬天在扬州码头分别之时,长女面露憔悴,令慕容泠十分牵挂。今日瞧着却气色上佳,一身暖黄色绣折枝海棠的丝棉夹襦,外头罩着夕阳红云纹领扣缂丝对襟帔子,更衬得陈欣华面如敷粉,明**人。
慕容泠携了女儿的手,无数句想要嘘寒问暖的话想说,碍着今日宾客盈门,只含笑问道:“路上可劳累么?怎么不见端哥儿?”
陈欣华笑着回道:“路上还好,只孩子有些劳累,叫乳母领着往后头歇息去了,待酒宴过后,再叫他来向诸位夫人磕头。”
四顾一望,晓得陈芝华自然避在闺房不曾出来,只有陈盈华陪在母亲旁边,笑着上前给长姐行礼,姐妹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
瞧见慕容薇时,陈欣华眉眼弯弯,露出亲厚的笑意。想起这位公主表妹从前到访扬州时的担当,几句话便改变了她在崔府的地位,两人又比从前亲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