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儿捧着糯米滋喜笑颜开出了流苏的院子,趁人不备,鄙夷地将那两块点心都扔给了笼子里的鸟雀,还拍打了拍打自己的手,似是怕沾了不该有的脏东西。
传给红豆的话自然带到,却是守着慕容薇、罗嬷嬷、璎珞和红豆几个,恬儿在慕容薇的寝宫里,一五一十地将今早流苏如何接了郭尚宫的荷包,如何变了脸色,方才又如何托自己约红豆晚间相见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恬儿收了方才的天真,圆溜溜的小脸上露出狡黠的表情:“奴婢生怕郭尚宫瞧见,悄悄藏在了亭子外头那块假山石下。她们谈话声音太小,奴婢隐约间听得两句桂树下的树洞不能再用之类,还提到过一句主子,不晓得是指哪个。”
“做得很好”,慕容薇随手抓了一把金瓜子递到恬儿手上,对罗嬷嬷推荐的这个小丫头十分满意,认真嘱咐道:“你只管听红豆姐姐的吩咐,若是流苏有事寻你,你依旧如今日这般相待,可听明白了?”
恬儿手捧着金瓜子曲膝谢恩,恭敬地应道:“公主放心,奴婢都听明白了。”
待恬儿退下,慕容薇与罗嬷嬷四目对视,淡然笑道:“小妮子终于耐不得,这是铁了心要投靠千禧教的贼人了,只不知她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若依着前世的发展,自然是拿罗嬷嬷的梅花酪说事,伺机取了罗嬷嬷的性命。
如今还是崇明八年金秋,不到前世罗嬷嬷赴死的时候。自己重生以来,局面改变了太多,贼人那边提早了运作也说不准,慕容薇并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纵然知己知彼,慕容薇依然步步如履薄冰,更严密泒人,密切注视着郭尚宫与流苏的一举一动。
罗嬷嬷脸色不好看,眼里含着抹深深的悲哀,轻抚着左腕上几只卷草花纹的细镯子婉叹道:“喂不熟的白眼狼,她与璎珞是由老婆子挑进宫来,也算是在老婆子身边长大。一样水养百样人,却不料小时候的机灵,长大了变成祸心。”
言语中颇有自责之意,罗嬷嬷抚身向慕容薇请罪,慕容薇笑道:“这与嬷嬷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人心不足,太过贪婪。身边养有豺狼,大家都须小心谨慎,尤其是红豆,如今与虎谋皮,一定要加倍注意。”
红豆曲膝道:“谨遵公主吩咐,奴婢晓得轻重,今晚必定会准时赴约。听听她说些什么,再来向公主禀报。”
璨薇宫内主仆议定,只管等着流苏如何向红豆舌灿莲花,一张大网遥遥欲收。
再说秦恒来到西霞已有几日,除却每日例行的宴请,再偶尔与顾晨箫品茗,一直没有单独求见崇明帝。建安帝写给自己的国书,也好端端搁在锦匣里。
在自己做出决定之前,秦恒想要见温婉一面,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心上人。更想亲口问问她,愿不愿意随自己远赴建安。
华美的宫廷掩盖之下,多少污垢都被表面的风光无限遮住,建安太子东宫内并不是表面的辉煌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