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箫捕捉不到慕容薇的目光,却突然捕捉到从自己脑海中闪过的句子,那一瞬间似是能听到自己响如擂鼓的心跳。他忽然红了脸,不敢去正视慕容薇的娇颜,更不敢探究她眸色深沉的目光。
秦恒婉拒了礼部侍郎朱如海的邀约,独自一人骑着一匹马且走且停,借机观看了一下西北方向西霞圈养马匹的地方。
不得不说,为了解决战马的问题,西霞付出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单看圈起的那片半人高的草地,就知道下了很大功夫。
只是天时不如地利,就算父皇能一直往西霞输送战马,他们也没有那么多合适的草皮。而圈养的马匹,一旦真正上了战场,真刀真枪之下,仍旧无法与放养的骏马相比。
更何况,父皇每年输送给西霞的战马有限,其中并没有什么太好的种马,西霞若想繁殖出真正好的马匹,没有三五十年的改良功夫,也根本不可能成事。
短时间内,西霞没有好的办法解决问题,那也就说明,他们终将正视父皇联姻的打算。
娶慕容薇,非他所愿。
那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的美人,每一次见到他都冷若冰霜,依着礼节不肯多说一句话,而且他能从对方的眼睛中捕捉到明显的疏离,还有一丝隐隐的敌意。
她并不喜欢他,就好象自己也并不喜欢她。只是,一切就像他对顾晨箫所说,他何时纳太子妃,又将纳谁为太子妃,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问题。
远观未来,秦恒一时无解,想想可以预见的生活,依然这般无趣。他俊朗清秀的眉间,皱成深深的沟壑。
离午膳的时间尚早,他并不急着驶回主楼的方向,索性松开缰绳,信马由缰。
温婉则是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吩咐侍从不必跟随。
她望望四下无人,悄然翻下了马背,将马拴在树上,然后自己安静地躺在了树下还带着凉意的草地上。
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被天与地温柔地包容着,渺小得几乎想不到自己。只有这样,她才是充实和快乐的。
温婉一直明白,自己心底有着深切和痛楚的哀伤,她从很早之前,就想探究那哀伤究竟来自哪里。
与母亲在襄远伯府相依为命的日子,受过太多太多苦,可是都伤在身体上,不足以令她的心时时忧伤。
初入宫门,有过太多彷徨和无助,虽然难过,可也不及她心底潜在的忧伤。
每一次从楚中醒来,痛到无法入睡,那抹揪心的哀伤就像总像潮水永无止息。
温婉将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难过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了晶莹的泪滴。她很想痛哭一场,去宣泄那种无言的哀伤,却总是没有机会痛快地放肆一回。
秦恒从西北方向折回,远远看到那匹拴在树上的棕色老马。走近了,才瞧见躺在草地上的温婉。
美人如花隔云端,玫瑰紫的衣衫在青黄相间的草地里灿烂而又夺目,令秦恒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