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滞郁结、气血两亏。
太医院里,皇太后这七年的脉像都是这般记载。崔院判冥思苦想,有什么法子可以悄悄毁去,不留痕迹。
“崔院判,你再诊”,楚皇后的话却在耳边徐徐扬起,比冰冻三尺更冷。崔院判无奈,将手搭上皇太后的腕间,自己却忍不住颤抖:“太后娘娘的脉像,脉像…”
“到底如何?”楚瑶光话语淡淡,不带任何情绪。
崔院判将心一横,重重跪在地上:“臣恭喜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因祸得福,脉像竟是大好了。”
“脉像大好?太医院,好啊”,楚皇后嘿嘿冷笑,吩咐半夏,“即刻去调太后娘娘的记档,送去凤鸾殿,本宫仔细看看。”
又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崔院判,楚瑶光唇角的冷意更浓了些,字字淡漠风:“太后娘娘凤体欠安,你便不着急回去,在寿康宫多住几日吧。”
楚皇后坐镇中宫,见过多少龌龊,前后早想得通透。
太医院这群人串通一气,只以续命为由,叫母后吃了这么多年苦药,根本不是对症之物。
若不是老太君举荐了罗讷言,楚皇后还被蒙在鼓里。
再瞧罗讷言,目光比方才就温和多了。楚皇后也不催促,等罗讷言斟酌着开出方子,呈上来看过,又说与老太君,然后亲自下去煎药。
乔浣霞靠在榻上,目光惶惶,似是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白嬷嬷替她换了干净衣物,又取了水来漱口,一颗纠着的心总落不到实处。
乔涜浣霞抬眼向众人张望,似是想说什么,又疲惫地闭上眼睛,懒懒挥了挥手,“哀家累了,要歇一歇。哀家什么药也不吃,你们都退下吧。”
老太君一直握着她的手,温柔地抚下身去,暖声说道:“浣霞,累了便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陪你。”
莫浣莲的话让她安心。乔浣霞听话地点头,阖上眼睛慢慢假寐。
寿康宫暂时安顿下来,楚皇后一直坐在母后榻前,直待罗讷言煎了药呈进来,老太君好声好气哄着乔浣霞喝了药,才算暂时放下心来。
病中怕闹,楚瑶光拜托了老太君,又亲见众人安顿好乔浣霞,才压着满腔怒气命慕容薇跟自己回宫
一进凤鸾殿,楚皇后便目光沉沉,命慕容薇跪下,颤颤地指着她问道:“阿薇,这两日才觉得你懂事些,你这是要你外婆的命吗?”
慕容薇跪在楚瑶光身前,也不分辨,只哭得天昏地暗:“母后,这几日阿薇只要阖上眼睛,便夜夜做着同一个梦,醒来就是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