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坐下吧!”茹玉瞧着她忙前忙后,于心不忍:“不然,孩儿也给母亲买个婢女吧?”
“不用,我能动能行,要甚的婢女,不能白花那银钱,我留着银钱给你娶媳妇。”杨氏坐下来,将茶放在他面前笑道。
“母亲。”茹玉面色微红:“孩儿年纪尚幼,又一事无成,说这话为时尚早。”
杨氏闻言连声道:“不早不早,你父亲同你一般大之时都已经同我定亲了。
男儿家考取功名是大事不假,娶个贤妻也同样不是小事,你说呢?”
茹玉点头:“母亲说的是。”
“我瞧着那把云九姑娘是极好的,就不晓得你可有这个福气。”杨氏若有所思的道。
茹玉听她说起云娇,不由有些失神。
今晚云娇着实叫他惊讶,他原以为云娇便是个普通的庶女,中规中矩的而已。
不曾想她点起茶来,别有一番姿态,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飘逸清雅,甚至于还能在茶沫上作画,这是何等技艺?
他也曾习过一阵子点茶,他本以为平日里应付足够用了,如今瞧了云娇的手艺,他才晓得自个儿那点手艺简直不值一提。
“儿子?”杨氏又说了几句,见他毫无反应,不由拔高了声音。
“母亲。”茹玉回过神来,有些窘迫。
杨氏心中了然:“你方才是在想那把九姑娘?”
茹玉掩饰道:“我只是奇怪,她一介庶女,是如何习得如此高超的茶技的。”
“自然是把大人寻的茶师教的,否则呢?”杨氏理所当然的道。
茹玉摇了摇头:“母亲有所不知,把大人便是选了茶师,也是教那三个嫡女,庶出的女儿大概会些便妥了,哪会教的那般精细?”
“我倒是也晓得嫡庶有别,咱庄上不都那般吗?”杨氏笑道:“我当这帝京城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同我们那处不同呢!”
茹玉笑了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哪处皆是一般。”
“对了,今朝那个姓秦的,是谁家孩子?”杨氏忽然想起秦南风来。
“他啊。”茹玉解释道:“他父亲是二品的观文殿大学士,他乃是书香世家。”
“这可如何是好?”杨氏一听,有些急了:“我瞧那孩子同把云娇关系不一般,今朝还特意为她做了一盏兔子灯,两人望着也是极为亲密,莫不是私定终身了?”
“娘,可莫要胡乱揣测。”茹玉忙道:“他们是自幼一同长大的,自有些旁人没得的情谊。”
“原来如此。”杨氏听了微微点头,遂又奇道:“他二人为何会一道长大?我瞧他们府宅也不在一处。”
“听闻把九姑娘幼时是在外祖母跟前长大,秦南风的舅舅同她表哥交好,时长带他去玩,便熟识了。”茹玉将自个儿的听闻说了出来。
“这就奇怪了。”杨氏思索片刻道:“她不是庶出吗?如何能去外祖家?”
“这便不晓得了。”茹玉摇头起身:“母亲若无旁的事,孩儿便先回房了。”
“那把九姑娘之事,你放在心上些。”杨氏跟上去送他,口中叮嘱:“她家中虽有些复杂,但咱家抱猪又不要圈,人贤惠便可,会点茶也体面。”
茹玉听着她这话心中有些不舒服,母亲说的未免太过难听,不过碍于这是他母亲,他也不好多说甚的,便含糊应下去了。
翌日,是正月十六。
天气晴好,艳阳高照,是个实打实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