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宋氏犹豫。
那里确实是个异数!说是密不透风也不为过!
至今敢在青宅闹事的人,骨头都烂没了。
不过,瑶瑶一个女孩子家,去了那里,只怕名声不好吧!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身边带的人也不宜多啊。
“祖母放心,让瑶瑶穿了男装去,直接定一个小院子,躲上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差不多了!侍候的人嘛,不宜多,两个足够了。”
宋氏点头,“你去办吧!越快越好。”瑶瑶的事情安定下来,冯家的阴谋也要揭露出来。
“冯家的事情,不着急。毕竟,那是件数十年前的旧事了,若无证据,根本搬不倒冯家。所以我打算安排好瑶瑶之后,亲自去一趟。”
宋氏微微凝神,目光落在周翼虎身上,似乎在审视他。
周翼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一副浩然正气的长相,加上极强的心理素质,很快就过关了。
“也罢!男儿志在四方,理应如此!如此害群之马,若是不将其绳之以法,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宋氏说完这一番话,又打量了周翼虎两眼,眼中皆是赞赏之意,“你像你父亲,善良,正直,却比他大胆,有出息。”
周翼虎其实听出来了,宋氏是想说,自己像她,像宋家人。
“是,孙儿谨记,定不辱没门风,不负先祖遗志。”
周幽是寒门士子,祖上几代都是种田的,哪儿有门风可言?
“好好!”宋氏又嘱咐他道:“凡事不可鲁莽,要量力而行!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当知守护妻儿的道理。”
周翼虎一一应了。
宋氏这才满意了,“若是银钱上不凑手,大可跟祖母开口。”她都多大年纪了,要银子有什么用?那些钱,东西,还不是要留给小一辈的?
“是!不过,祖母您可别忘了,二弟才是咱们家里顶顶有钱的人!”那是个土财主。
宋氏连声道:“你呀!竟也学着打趣起祖母来了!倒是难得。你去吧,你爹娘那里,我自有话说。”
周翼虎这才退下了。
周佳瑶知道他把事实办成了,十分高兴。觉得自己离世子又近了一步。
兄妹二人赶紧置办东西,别说有用的,没用的,只要看上了,就往周佳瑶的仙府小筑里搬。
临行前的头一天,周佳瑶去了易得档。不但找人拉走了红衣采买的杂七杂八物品,还把一个小瓷瓶装着的灵泉水交到了黄氏手上,对她说是药引。
黄氏自然感激不尽,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当天晚上,周家家宴,一家子老小聚在一起吃火锅。
因是家宴,故而没有回避,只是男女分度而坐。
有新鲜的鹿肉,雪花牛肉,上好的五花,还有不多见的青菜。
老老少少,脸上都带着欢喜。
周佳瑶亦对范英娘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大哥为她犯险,而大嫂什么都不知道。
周幽一直没怎么说话,不知道是年纪大了的关系,还是朝堂上的事情让人觉得忧心。他变得寡言少语,面相越发严肃。
在这个家里,他的地位也是大不从前。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对他的尊重,都有些浮于表面。
当晚无话。
第二天,周佳瑶坐上了去青宅的马车,周翼虎调了几个京机营的好手一路护送她去的。
与她同行的,只有她最信任的两个丫鬟,红衣和段氏。
当天晚上,周翼虎接到上司指派,出去办差。
子时一过,京郊外的小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兄妹两个趁着月色,离开了汴京,前往雁门关。
这是一条非常艰辛的路,就算能走到雁门关,他们要如何出关到倒马关去?
走一步算一步吧!
出了汴京城,马车一路向西行驶。
周翼虎身上揣着办公差的令牌,除了路引,还有一副绘制非常详细的地图。
周佳瑶基本上都是坐在马车里,周翼虎负责赶车。
原本周佳瑶想雇个车夫的,省的大哥在外头被风吹,受苦。
但周翼虎说雇人不安全,他是习武之,若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谈什么保家卫国?
周佳瑶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好在她有仙府小筑,有灵泉水。
不用担心大哥会生病,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吃上热乎的饭食。夜里来不及住店,就是睡到荒山野岭也不用怕,连人带马车都收进仙府小筑里,想睡多久都行。
原本应该十分辛苦的旅程,因为周佳瑶的金手指,变得无比简单而又随心所遇起来。兄妹俩只管赶路,天气什么的那些外在因素,一点也不能影响他们的进程。
两人紧赶慢赶,用了不到二十天的工夫,就赶到了代县。
他们不敢冒然过关,只能先留在代县打探一下消息。
前线的军情,比他们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代县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有的甚至已经开始举家搬迁,准备离开这里。
战火纷飞,最惨的还是老百姓。
县城里人心动荡,进出城门时遇到的盘查的也十分严格。特别是针对外地人,查得更细致,生怕奸细会在这个时候混进来。
周翼虎他们进城,亦费了不少心思。
周佳瑶女扮男装,不但把脸涂的黑黑的,还穿着肥大的棉衣棉裤,带着棉毡帽,看着就像是个穷苦人家的少年一般。
兄妹俩租住在客栈里,这里虽然人员复杂,但是却容易打听到消息。
这种时候,消息是最值钱的。
兄妹俩约定,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单独行动!他们俩个在一起最安全。
所以周翼虎去哪儿都带着周佳瑶,她在一旁不吱声,装哑巴。也没有人会注意一个沉默的少年。
低调行事,只为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现在不是他们出风头的时候。
西北的冬天很漫长,落日的余晖没有持续多久,夜幕就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