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亚芳为了把小产的罪名赖到向刚头上也是够拼的。
花私房钱找来几个乞丐,打扮得人魔狗样的,装成医院里的病人,义愤填膺地站出来当目击证人,指责向刚确实推了她,从而害的她小产。
医院方面巴不得有人当背锅侠。
孕妇和人起争执造成小产,传出去肯定比医院地面路滑导致孕妇摔跤造成小产的负面影响小。
这么一来,舆论导向皆站到了杜亚芳这一头。表面看起来对向刚十分不利。
盈芳尽管站在男人这边、坚决相信他说的——别说推得杜亚芳小产,事实上就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可看到这样的风头,也不免替他担心:“真的不用找目击证人吗?医院里人来人往的,花时间问问,总是能找出一两个目击证人帮咱们作证的。继续任舆论误导下去,会不会对你不利?”
“不会。”向刚搂搂她的肩,以示安抚,“她不是喜欢无中生有吗?还想把事情闹大,那就顺她的意,让事件发酵几天。上头那边有我递交的佐证,不会有影响的。”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向刚含笑反问。
听他这么说,盈芳也就放心了。
“你递交了什么证据?咋外头都没听说?”
倒是听说他小人缠身,哪怕真是被冤枉的,免不了一场损失。
“那东西是新兴设备,才从国外引进没多久。我去医院路上正在研究使用方法,打算试试效果,开启之后就没关,好巧不巧录下了那一幕。”
不费口舌就洗刷了莫名其妙落到他头上的冤情不说,还完美地上交了一篇形象生动的实验报告给上级。
这下,原本持反对意见、不愿花大价钱引进国外先进微型侦察仪的保守派们都没话说了。
趁国外市场还没开始涨价,立刻又引进了几副,运用于最重要的几个部门。同时还召集了一批科研专家,就这类先进技术马不停蹄地展开立项研究。
杜亚芳要是知道自己的碰瓷行为,间接让向刚立了个大功,绝壁喷上一口老血。
可她不知道啊,在家坐着小月子,正等上头狠狠发落向刚呢。
左等右等没等到,忍不住问外出归来的丈夫:“你到底告他了没有啊?咋到现在都还没消息?咱们的孩子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说不定是个儿子呢……”
蒋文吉上班时被同事嘲笑了一通,心里正烦着,一回来又被妻子质问,不耐烦地扯扯衣领,反过来诘问:“你还有脸问!孩子到底怎么没的?不许骗我!老老实实回答!”
“什、什么怎么没的!”杜亚芳眼神闪烁,“我不说了吗?那姓向的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孩子就这么没了。你以为我不想要孩子啊?我盼多少年了都……”
杜亚芳边说边嘤嘤地哭了起来。
蒋文吉以前看到她哭,觉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说不出的美丽动人,这会儿却烦不胜烦,脱掉外套狠狠甩到椅背上。
“我看摔没了是真的,说人家推你却是在胡编乱造!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没事扯这种谎?看我一把年纪了替你出头、跟人吵架还扬言去告他很有趣?”
杜亚芳见被丈夫说中,心里一记咯噔,嘴上犟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嘛!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老蒋,你我是夫妻,你信我还是信别人?孩子没了我比你更伤心……”
伤心是真的,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向刚头上也是真的。
事到如今,不管有没有目击证人,她都不能退缩。好在她这边买通了不少人,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具体如何让法院去判呗!就算不能让向刚脱一层皮,多多少少能造成点负面影响吧。
只要能让舒盈芳一家过得不舒坦,扯点谎算什么!
许兰芳慌慌张张地回到家,门一关,靠着墙壁、捂着胸口喘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才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二十元。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被她赚了二十元,小半个月的工资呢,这么好的外快,最好天天能碰上!不过这事儿风险有点大。她起初没觉得,事后一打听,艾玛啊,让她指证的对象竟然是丈夫的堂妹夫。万一被婆家的人知道,还不打死自己啊!可这钱都收了,转而反口不太好吧!
许兰芳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舍不得这二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