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啥呢?”见闺女表情呆呆的,姜心柔坐到床沿,拿勺子轻搅着碗里的小米粥,“福嫂熬了俩钟头,可稠可香了,你胳膊没力气,别自个拿了,妈喂你。饿坏了吧?俩孩子回来说午饭没吃、晚饭没吃,饿得肚子咕咕叫。你这一晕小半宿又过去了,指定饿过头了,先喝点小米粥养养胃,等老爷子他们回来,再一块儿吃点宵夜。”
盈芳觉得还好,该不会又是龙涎的效果吧?
想她吃过早饭到现在,别说米粥,水都没喝上一口,照理应该又饿又渴才对。
然而事实是——胃部暖洋洋的,不!不止!而是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好似有着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劲。
看来那真是宝贝!
哎呀!除了向刚带去基地检验的几滴,剩下的她给放哪儿了?
盈芳乖乖由她娘喂了一碗小米粥,随即掀开被子下床找石景山回来就从水壶转移到玻璃瓶里的龙涎。
姜心柔纳闷道:“我说你找啥呢?你说妈帮你找。就穿这么两件衣裳,冻感冒了咋整?”
盈芳顾不上回答她娘,直到在大衣柜的底部、一件长大衣的后头找到那个玻璃瓶,松了口气:没搞丢就好。
这么好的东西,得好好收着别浪费才行,关键时刻保人命的。
……
与此同时,老爷子带着仨儿子,气势汹汹杀到公安局。
奶奶个熊!老子几年不在京里露脸,这帮龟孙子就以为咱萧家没人了?
几个毛头小贼都敢摸上萧家的门、掳萧家的人?
要说背后没人指使,老爷子压根不信。
肯定是那帮子昔日死对头,看新元首对自己几个老元勋客气有加,甚至隐有提拔自家小辈们的意思,嫉妒上了,黑心黑肝黑肠子地竟然朝小辈们下手。
到了公安局,老爷子大马金刀地往大厅一坐,见年轻内勤一路小跑进去敲局|长大人的办公室门,也不吱声,管自己啜茶、打量,大有不给个说法、他老人家准备在这儿扎营了似的。
关键不仅他自个坐,还招呼他三个儿子随便找椅子坐:“站着多累啊,都这个点了,本该睡下了,闹得我们家鸡犬不宁的,我看这个案子多久才了结!”
看得警员们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家的局|长也是倒霉,刚出正月就碰上这起绑架大案。受害人还是老一辈革命家兼开国元勋萧老首长的孙囡、曾孙。
偏抓来的四个绑架犯,两个酒还没醒透,稀里糊涂答不对题的;两个自称华侨,对案件矢口否认不说,还嚷嚷着自己是华侨、受祖国特殊保护。
以至于到现在,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审问出来。还被那俩华侨,闹得心惊肉跳脑仁疼。
一听说老首长带着家里人来局子里催进度,局长想死的心都有了。刚出正月,大晚上地被手下从被窝里喊起来,进进出出的,后背冷飕飕、额头却冒热汗,哭丧着脸出来相迎:
“老首长,您看这……还在调查取证呢,一时半会没这么快出结果。要不您老人家先回去,我这边盯着他们尽快查清此案,一有消息就上您老人家去送信儿,您看……”
“不必,就搁这儿等吧。”老爷子吹着后勤奉上的热茶,瞧不出情绪地说,“老头子我一把老骨头,赶来赶去怪累的。再者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万一磕碰伤了算谁的罪过?还是搁这等最安全。你们管自己安心干活就成,用不着管我。哦对了,那四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在哪呢?让我们家老三进去认认脸,认不出不至于给你们添麻烦,要认出了谁家的兔崽子,这不就加快进度了吗?”
萧三爷适时站出来,不冷不热地朝局|长拱了拱手:“劳驾。”
劳驾你个毛线球啊!
局|长骑虎难下,只得领着萧三爷进去认人。
说是认人,见面先揍一顿再说。
别说,家里这些人当中,还就他最适合做这事儿。
老爷子年纪大了,揍人这种活还是交给小辈来搞定,再者身份也不合适啊。
萧大的拳脚功夫是家里几个大老爷们中最弱的,正儿八经打,学了半吊子逍遥拳的老爷子就能把他一脚撂倒咯。
萧二还在岗位上,揍人这种事难免有违军规、影响军容。
女婿也一样,更何况眼下还在石景山出任务。这次任务关乎国家宝藏,家里出事的消息还没让他知道,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多着急呢。
所以说由他这个“不务正业”的老丈人出手最合适。
萧三爷一进审讯室,就把装傻充愣的苗柏森一顿胖揍。
做笔录的两名公安同志一时看傻了眼,等反应过来,忙上前劝止。
可这位实在不好惹。这力道大的,啧!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拉不住他。
话又说回来,今儿这事,要搁他们身上,出事的是他们的闺女、外孙、外孙女,别说揍,拿着刀子砍人的心思都有。
但劝还是要劝的。毕竟是在局子里嘛,还是在审讯中。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逃不过法眼两字。
再说这对华侨父子精明着呢,审讯语气稍微重一点,就拿国家保护华侨、关照华侨的条约出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