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不想要了,所以这狗跑我们家来了,我们好心收养了它,跟你也没关系了。阳阳,既然它主人说不想要了,那就牵回去吧。可怜的小东西,被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抛弃,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晚上给它加根大骨头安慰安慰它。”盈芳转身吩咐大宝贝。
“好咧。”阳阳笑眯眯地牵着金虎回狗屋。
陈二流子气得倒仰。
“我不管!你们要留下这条狗,就得给我二十块!”
“你要算这么清楚也行。”盈芳一项一项报了药材的价,“加上出诊费,一共二十四块八毛,零头就算了,你再付我四块钱。”盈芳不紧不慢地说,“至于在我们家这段时间的吃住,算是它看家护院挣来的,就不问你收了。”
“……”
左邻右舍听到动静,走出来看热闹。
“我说陈二流子,这事儿就你不对了,刚子家好心替你收留金虎,你回来了想带它走我们能理解,但刚子媳妇也没错,治好金虎的伤,费了她不少药材,你不给钱,总得给人采点药材回来抵。你咋还反过来问人要钱?”
“依我看,他哪是来领狗的,分明是来讹钱的。真担心自家的狗,一回来就该上门了,哪会等到这时候才想起来。”
“就是!听说放出来之后一直躺家睡觉呢。怕是眼瞅着快年底了,没钱过年才想起自家的狗。”
“咋有这种人……”
陈二流子敌不过众人议论纷纷,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走了。
三胞胎开心地蹦起来跳。
金虎绕着他们甩尾巴,哟吼!不用再受以前的主人欺负咯!
盈芳送走帮腔的邻居,回来看着他们好笑道:“行了,别兴奋过头摔跟头。外头冷,带着金虎进屋烤火、煨红薯吃吧。等你爸他们回来,咱们就开饭。”
琢磨着这事儿回头得和男人通个气。
陈二流子以前就好吃懒做、喜欢偷鸡摸狗。眼下才从牢里出来,一没钱、二没粮,说不定又会重操旧业,得让公社的巡防队好好盯着他才行。
岂料没等她和向刚提起,江口埠那边传来一个消息,说是罗老汉家的小孙女,跟陈二流子好了。
这消息堪比石破天惊。
罗老汉的小孙女,虽然没考上大学,但总归念完了高中,搁整个公社都是少有的知识分子。
陈二流子又是什么人?大字不识一个,还好吃懒做、惯会偷鸡摸狗。
这样一个人,咋就跟罗老汉的小孙女好上了?
向二婶磕着瓜子兴奋地唠八卦:“据说被人看到两人靠着稻草垛子搂搂抱抱,一贯沉默寡言的罗老汉拍板让陈二流子找媒婆来家里提亲,还打算年里头就订婚。”
年里就订婚?那也太赶了吧。这都腊月廿七了,离过年满打满算三天。
盈芳咋舌。
向二婶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跟咱们不搭界,哪怕年里头结婚,也不干咱们的事。”
那倒是。
盈芳忙着招待萧二伯一家,这类消息都是通过李寡妇或是向二婶几个来家里窜门时得知的。
还有个消息就是蒋美华过完年要去海城上大学了。为此林家宴请了几桌宾客,庆祝儿媳妇考上大学。
向二婶和张菊香不对盘,对此鄙夷地说:“瞧着吧,大柱媳妇去了海城,十有八|九不会再回来。张菊香傻乎乎地还办席面给她庆祝,简直傻到家了。往后有她哭的时候。”
盈芳家在萧二伯一家到了以后摆了两桌庆祝她考上京都大学,那是人家亲戚朋友多、条件也好。
林家就那么几口人,和左邻右舍关系也不咋地,居然也有样学样摆起席面。这不打肿脸充胖子么。赶明她媳妇出去读大学真的一去不回来了,看她怎么哭。
邓婶子磕瓜子的动作顿了顿:“应该不会吧?她孩子还在这儿呢,难不成连孩子都不要了?”
“她跟大柱打从开始就不是自愿在一起的,生孩子也是情势所迫。不信你们瞧着,不出一年,林家就会变风向。幸亏其他几个结了婚的知青没考上,要不然啊,咱们公社有的闹腾。”
大伙儿听了,一阵唏嘘。
不管好的坏的,一年总算行到了尾声。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全国人民迎来七八年的春天……
“娘!娘你好了没有?”
暖暖换上轻便耐走的千层底布鞋,欢快地催促盈芳:“再不出发太迟啦!是你说采茶最好在清晨。咱们这会儿出发,一路跑去不耽搁,到山谷也要七八点了,赶不上迎着露珠采茶了。”
前两年每次都错过最佳的采茶时间,今年在日历本上提前做了记号,离清明还有四五天,全家老少就开始将采茶事宜提上日程、天天挂嘴上以防忘记。
“好了好了,咱们出发吧!”盈芳带足采茶器具,顺手给闺女戴了顶轻薄的藤草帽,将她两条松松软软的麻花辫分垂在胸前。
八岁的闺女,隐有小淑女的气质了。
霸气十足小公举什么的,早已成了过去式。
“你姥爷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