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国强几个人呆在寇溪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自然很清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霍安从不跟他们讲家里的那些琐碎事儿。兄弟几个只知道他年幼丧母,后妈容不下他才跑出去当兵。一心一意惦记着家属楼盖好了,将媳妇儿接过来一家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却没想到事与愿违,苦了寇溪跟一双儿女。
寇溪年纪轻轻行事大方得体,见到他们几个人便已心中有数。悲痛欲绝却不失态,对待霍安的丧事也非常重视。而霍安的生父以及后妈那边,表面上伤心实际上怎么回事儿大家也都看在心里。尤其昨天霍大贵这个为夫不尊的人跑到寇溪这里闹了一通,把几个人气的不行,若不是看霍大贵是霍安的父亲他们差点就动手了。
农村的红白喜事都是请了跑大棚的师傅过来做饭,正式宴客的日子是明天。今天都是至亲过来吊唁,寇溪请了师傅就在后院堂屋的厨房里做饭。鸡鸭鱼肉流水一样的供应着,霍娇娇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提醒:“我知道你是为了霍安的体面一点,可你也不能这么浪费钱啊。这些人来随的礼份子还不如你这做菜花的多呢。更不用说有的人家随十块钱来了五六个人了,你这鸡鸭鱼肉的供,多亏得慌。”
霍大贵也愁得慌,私底下对霍鲁说道:“本来想着我安排酒席,收的礼金咱们这边的咱们拿着,她那边的她拿着。现在瞅瞅,咱这真拿不起啊!”
霍鲁摇了摇头:“不拿钱也不好,你不想分那抚恤金的吗?要是一点钱都不花,他的战友还有现在这些领导可都不向着咱们。要是闹大了,咱们脸上也不好看。”
霍大贵也犯愁,他抬起头看着小儿子。忽然间觉得他变得成熟了一些,忍不住跟霍鲁说上了心里话:“那就拖到下葬他们走了之后再说,人走茶凉,他们也没有必要管这些事儿。”
“要是那抚恤金下来了,到了寇溪手里,咱们可就分不了了。”霍鲁劝着霍大贵:“我估计也就是两三万块钱最多了,那钱寇溪、米乐、你三个人均摊那也是公道的。要是因为这个事儿撕破脸,反倒是磕碜,乡里乡亲的都得低看咱们一眼。要我说,不如跟寇溪说了,你那份就不要了。”
霍大贵抬起头没好气道:“不要了?我倒是不想要,你妈能干么?再说了,这个钱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凭啥不要啊!”
“之前欠的钱顶账就行了!”霍鲁提醒霍大贵:“把那房照要回来,以前欠的钱一笔勾销了。然后再说孩子的事儿,米乐那孩子虽说是女娃那也是我大哥的骨血啊。这以后寇溪是改嫁还是干啥的,咱们也没有办法看着。你总不能不让她结婚吧,她比我岁数还小呢,就这么给我大哥守寡,谁信啊!”
霍大贵也发愁,愁的是如果寇溪不要孩子将孩子给自己了咋办。如果要了孩子,就靠霍安的那点抚恤金又咋办?
“还有一个呢,你忘了?”霍大贵忍不住提醒:“当初那孩子是霍安自己要收养的,在部队里过了名路了。要是寇溪不要,咱们就得养。”一想到家里这么多口人吃饭,霍大贵就愁的睡不着觉。
“唉,真是给我整事儿啊!”霍大贵愁,霍娇娇也跟着愁。霍安的丧事办的很漂亮,可往后的日子霍娇娇实在是担心得很。她自己从小没了妈,有了后妈之后日子过得太差了。她可怜米乐,更不愿意相信寇溪会好好待米乐。
“我看不如把米乐接过来吧,咱们吃啥她跟着吃啥。我不能让霍安的孩子管别人叫爹,那样我对不住他!”
当众人将霍安下葬到烈士陵园,送走高国强等战友之后。霍娇娇找上门来,开口便是要接米乐去自己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