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你也要拿出来?”周大根看着苏子曾展示出那条项链时,还带着些不舍。
“说起来,我还真有些后悔,”苏子曾咕着。
“后悔就不要拿出来了,好歹留一点下来,你是个女孩子,总要留件首饰,”周大根也是心疼着苏子曾,哪个女人不爱俏,一下子好衣好鞋全都送了出去,苏子曾心底一定是有些后悔难过的。
“我是在后悔将那枚钻戒还了回去,”苏子曾装出了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起了红之恋时,她还是会联想到佩罗,心底一阵地抽疼。这种感觉,比还债,比受人谴责还要难受,是活生生地埋伏在了精神里的,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要发作一次。
那条“黄之恋”流传到了市面上时,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被人买走了,就是连闻讯赶到的佩罗和商殷都没有赶得及下手。
“真是笑话,在我们珠宝行转卖的东西,居然连我和伯爵都还不知道?”商殷训斥着“姆森珠宝行”的员工。
现在的姆森珠宝行,前身也就是“裘生珠宝”,而此时受着商殷训斥的, 也是一名裘生珠宝的老员工。
那名老员工乖乖挨着骂, 也不回嘴。
商殷和佩罗刚从边京城回来,刚和几家银行间签订了“黄金海岸”大厦的转卖项目,才一下飞机,就听说了“黄之恋”被人抢先买走的消息。
“是什么人买走的?”佩罗并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事情也是有些不凑巧。他也没想到, 苏子曾竟然会将项链拿出来拍卖,这个该死的女人, 将“红之恋”退了回来, 现在连“黄之恋”也转了出来,她还真是想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这个...”老员工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时, 里头的首席鉴定师走了出来。依旧是一张和气的圣诞老人的脸, 前任“裘生珠宝”的鉴定师走了过来,很是有礼貌地回答着:“伯爵,商经理,你们怕是刚经营珠宝业不久, 行内有个规矩, 凡是大买家出手购买, 我们是不会随意查问买家的信息的。”
这一句话, 让佩罗和商殷都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但考虑到两人才刚接触珠宝业不久, 确实不好直接开罪了眼前这位老鉴定师, 只得是点头附和着。
首席鉴定师说完, 就走回了鉴定室, 门才一关上,他就挂了一通电话给裘家老太, 将事情的说了一遍。
“哦,我们家小至买了‘黄之恋’?”裘家老太正坐在了昔日和苏子曾喝茶的那个阳台上, 手中一杯茶,桌上一壶茶,
裘老太对面坐着的是裘至的母亲,最近刚空闲下来的裘夫人。裘至的相貌像他母亲多些, 裘母也是圆脸, 短圆的身材,眼里带些的慈色。
“妈,”裘母见裘老太挂了电话后,一脸的笑意, “阿至现在也开始出息了。”
“可不是嘛,”裘老太洋洋自得后, 话锋一转,“不过,还比不上这丫头,一个女娃娃,这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裘老太膝前还放了张报纸,报纸的题目正是:“昔日苏氏败家女苏子曾,代父还债。”
“她居然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常池走过报刊亭时,拿起了份昨天卖剩下来的报纸。
苏子曾当众道歉的照片,当年的苏子曾是不可一世的,想让她开口道歉是不可能的。而现在,她却在为别人所犯的错误道歉。
常池放下了那份报纸,沿着第六区的街道往下走。
上一次离开“爱慕”之后,她就自己去了戒毒所。商殷给她服用的那些“软性药物”戒起来,很费气力。刚开始的几天,她拉扯下了很多的头发, 所以现在的常池,已经剪短了那头为杭一邵蓄起的常发。
苏子曾如果看见她的话,可以在她身上找回当年那个冷静的常池的影子。
一个多月的强制戒瘾后,让常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恢复了过来。
常池行走在路上,听着孩子喧闹的声音,一个小女孩在她身旁跑过,不小心撞到了她。看到了常池冰冷的眼神后,小女孩嚎啕哭了出来,从了一条小巷道里,慌忙走出了一个妇人和一个看着年龄大些的女孩。
妇人拉过小女孩,好声哄劝着,小女孩一直停不下嘴来,妇人越哄越气,朝着年长些的女孩骂道:“让你看着妹妹,你都死哪里去了。”
“妹妹,不哭,”年长些的女孩无端挨了骂,嘴扁了起来,却不敢哭出来,只是用手背替年幼的女孩抹着眼泪,“不哭。”
那几句还带着泪音的“不哭”,让常池加快了脚步,她越走越快,一直到了矮子街,几乎是撞着走了进去,“我这个姐姐,真的是很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