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曾,我们再喝点酒,”佩罗转身要去取酒,那瓶药还留在他的手心里。
“我送你回去,”佩罗走进了卧室,苏子曾看着很着急。
门很快就被拉上了,佩罗孤身站在了公寓里,他转过了身来,看着楼下,苏子曾叫了辆出租车,只不过,那辆车,并没有往第二区开去。他再走到了书房里,打开了视屏监控,苏庆长的书房里和苏子曾的卧室,都是空无一人。
他再联系上了言无徐,确定苏庆长这会儿已经可以哄逗小孩了,身体并无异样。
那么,苏子曾又为什么会是一脸的惊慌。
佩罗想了起来,他连忙打通了商殷的电话。应该不会是商殷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现在人在我手上,要死要活都是我说了算,”商殷为了接二连三打来的常池的电话,火气正大着。
女人就是女人,前几天还求着帮忙弄死杭一邵,到了现在,却转口让他不要为难杭一邵,他是绑匪,居然有人敢跟绑匪讨价还价。
“商殷,怎么回事?”佩罗知道,商殷这会儿只怕已绑架了杭一邵。
“是佩罗啊,”商殷此时正将杭一邵往山里开,他的个性喜欢独来独往,虽然这次绑架的是个大个子,费了他一些功夫搬运,但一进入到山道上,这一切就轻松了,“还不是常池那娘们。”
“你疯了是不是,你将事情告诉常池了,”佩罗怒骂道。
“哪能啊,我是随口答应她,说要教训下杭一邵。现在她又改口了,舍不得那个小白脸了,”商殷想着,他的女人,这会儿替其他男人求情,心里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油门一踩,在山道上行驶的车速更快了,一颗石子打在了车顶盖上。
为了安全起见,杭一邵被他丢在了后备箱里,他个他注射了足量的安眠药,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东西到手了没,”佩罗大概猜到了,一定是常池临时变卦,然后将事情告诉了苏子曾。
那个该死的女人,佩罗不知道他是骂常池还是骂苏子曾。他的心该死的在意苏子曾为了杭一邵而丢下他。
“还没,我是在百货公司的车库里劫持他的,怕旁边有人,就没敢下手,”商殷低骂了一句,这是他会绑架以来,最失败的一次。
“东西到手后,将他解决掉,”佩罗的声音不带半丝踟蹰。他早就该解决了杭一邵。
“解决了,不是只用教训一下吗?常池不敢对外说起这件事的,”商殷倒不是怕杀人,只不过他和杭一邵也算是有过短暂的交集,虽然他个人并不是很喜欢杭一邵。
“你不动手,就由我来动手好了,”佩罗有些不耐烦了,他的眼中充上了红色,苏子曾匆忙离开的模样,让他的怒火转为了熊熊燃烧的怨恨之火。
“随你,我这会儿人在往澜沧山赶,进了山后,老地方见,”商殷听出了佩罗的怒意,可不敢得罪了这尊杀神,为了防止待会手机没了讯号,他事先报备了地点。
电话被挂断了,无论是佩罗而已,还是商殷都以为,澜沧山那样隐秘的地点,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杭家对于这一切都还是不知晓的,一直到过了午夜,管家告诉杭母,少爷的电话联系不上了,已经睡下了的杭母和杭父才慌了起来。
他们先是联系了费清,再是联系了公司,所有人都说杭一邵很早就离开了。
“打给子曾看看,”杭母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苏子曾的身上。可是苏子曾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到了最后,居然没有了信号。
荒山里,不是响着虫鸣声,苏子曾找来的司机,只肯将她送在山脚下。不顾司机的反复拦阻,苏子曾还是咬牙往上爬去。
澜沧山对于很多人来说,只不过是座荒山,但对苏子曾来说,却是难以忘怀的。
当常池说起她求了商殷去绑架杭一邵,甚至是要致他于死地时,苏子曾的脑中只剩一片空白了。
她回忆着,拼命回忆着,一直到她将商殷的声音和以前劫持他的那个绑匪联系在一起。
劫持她的绑匪,有两个人,一个负责开车,另外一个中途说了几句话,那种说话的语气,她现在想起来,不正是商殷吗。
所以尽管常池说不清楚商殷将杭一邵带到了哪里,她脑中已经有了确切的地点。澜沧山,那个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梦靥之地。
散开的记忆珠子,在这一刻全部被串联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和佩罗相遇,苏子曾的在二十五岁时,是会经历一次屈辱的绑架之旅。也就是因为和佩罗的相遇,让杭一邵代替了她,成为了无辜的受害者。
这一颗,是被苏子曾遗漏的珠子。
澜沧山并不高,只用比起开车道的崎岖不平,抄小路上去的苏子曾的脚程还要快上一些。
五月的深山,带着股让人骨髓都要冻住的寒冷。
吃足了乳酪和酒水的苏子曾仗着那阵子热量,咬牙爬了上来。
她趴在了山路路基的一处草木中,听着一声车轮压过山石的震动声。
眼镜蛇车,停在了小屋旁,商殷走了下来,他打开了车盖,将杭一邵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