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客厅里,佩罗和商殷等人还在讨论着事宜。苏家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但莫城的局势也出现了让人难以捉摸的变化。
“你打算让费氏就这样做大起来?”温麦雪不满着,这接连一个月来,包括在谈“黄金海岸”的购买事宜时,费父就多次以市议长的身份出面干涉。
费氏的议会大厦最终确定的高度为七十一层,如果“黄金海岸”全部竣工,那议会大厦就矮了一截。当初被苏氏欺压着,现在更是要被温麦雪这个黄毛丫头带领的温氏骑在头上,费父更在一些场合说:“温麦雪不就是个立着贞洁牌坊的婊子,去了趟欧洲,就勾搭了个身份不明的什么伯爵回来,鬼知道她用了些什么手段。”
佩罗对这些话到不甚在意,但温麦雪却被气得够呛。
说起来,费父能有今天,不还是商殷出得钱,疏通了些关系,现在倒好,反打一耙。
商殷也有些不愉快,费氏最近也是有些过火了,“连我那条财路,都被他们抢断了。”
刚说到“财路”时,常池就从了楼上走了下来。
三人都停下了口来,常池见状,也没多停留,“我先回去收拾收拾,待会商哥你商量好事情后,再来接我。”说罢,她就在商殷脸颊上亲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财路,也不知他们说得是什么财路。常池走出了苏家,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她并没有往其他地方去,而是让出租车司机直接将她送到了第二区,离苏家不远处的杭家。
现在的苏家,需呀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而杭一邵,无疑是摆在了苏家那张赌桌上的一个金制的筹码。
苏子曾显得很忙,一时一刻都停不下来的忙,拍卖的事宜,清算组的各项要求,她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在做了。连吃饭时,她都要拿份报纸,靠着茶壶竖起来,边看边吃饭。
“子曾,够了,”慕姐是最早也是唯一一个发话的人。
“还不够,远远不够,”苏子曾看着新收到的那份商业银行发来的关于本月利息清偿的单据。她必须保持繁忙,这样她的脑里才不会胡思乱想。
“我说够了,你算算你每天吃多少,工作忙的时候,就早上这一顿,你忙起来的时候,连着两三顿饭都不吃,你记不记得前天,你刚吃了饭,就吐了血。”慕姐气得,将她手上的银行催款单夺了回来。
前天的苏子曾,把在场的苏氏的老员都吓坏了了,她喝下了一口咖啡,随口就吐了出来。咖啡被吐到了地上,而她的衣服上,则多了像梅花一样的血,到了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她的胃粘膜很薄,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免疫力就完蛋了。
这段日子,苏子曾挨得很苦,她此生最苦的一段时间。
“我会注意的,”苏子曾知道慕姐是为她好,大家都在为她好,那些挡在了媒体和客户面前的苏氏老员工们也是为了她好,“我这不是在吃粥了么,养胃。”说完之后,苏子曾又拿起了那张单据,盯着那些数目惊人的利息。
看着催款单的苏子曾,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手中的那碗粥又凉了下来。对于接二连三发来的催款单,苏子曾的感觉就是,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顺带把窗户和门缝还有连烟囱都封死了。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最先忍受不住苏子曾这些天的状态的是慕姐。她再也受不了了,将那张医院检查单找了出来,径直去了一个地方,将那张单据丢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杭一邵看着那张检查单,什么话都没说,就是看着那张单子。他的抽屉里,满满地放着一抽屉的关于苏氏,关于苏子曾变卖财产,扛下债务的一切的消息。
前几天,等他回到家里时,看到了常池。那个对他迷恋不已的女人,就是安静地坐在了那里,他以为她是来重修旧好的,杭一邵只得再说一次:“小池,我们是不可能的。”
常池看着他,很小心很用力地看着,最后说道:“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那么子曾呢,你还爱她吗?”
杭一邵说不出话来,他答应过自己,放手让苏子曾幸福。可是该死的佩罗没有给她幸福,他几乎毁了苏子曾。
可是苏子曾没有回来找他,而他也畏惧着那些发生在了“幻境里”的,那些带给苏子曾无数悲伤和痛苦的景象。他没有信心给苏子曾带去幸福,所以从事情发生之后,到现在,他都没有行动。
常池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但是常池却告诉了他很多关于苏家还有佩罗的事情。她是想告诉他,佩罗不可能和苏子曾走在一起了。说出这句话时,常池苦笑着,但她的语气是真诚的。
那一晚,杭一邵失眠了,他反复想着一句话:“他能不能带给苏子曾幸福。”
等到慕姐走了后,杭一邵在办公室里点了一根烟,他很少在办公室里抽烟,这根烟,他点燃之后,就失去了抽的兴趣。
最后一缕烟都灭尽时,杭一邵,一个大男人在办公室里,放声哭了出来,“苏子曾,为什么你还不回头来找我,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啊。”
他的眼中曾有蝴蝶千只,最终却比不过像定海神针一样的毛毛虫苏子曾。人生真是讽刺,兜兜转转,她的手,他依旧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