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还是不接,”苏子曾此时的心境就像是那个悲催的哈姆雷特,犹豫挣扎着。
“接啊!”慕姐奇怪着,如果她晚出生个几年,再如果她没有遇见雅克,佩罗绝对是不二的选择。
“他对温麦雪很不一样,”苏子曾蠕了蠕嘴,微不可闻地哼出了一句。室内有股酸醋味,这样的情形,慕姐这个过来人看着就明白了。
“温麦雪是他的救命恩人,”慕姐答道,苏子曾还是不接,“救命恩人就该以身相许?”难不成佩罗醉落魄时,是温麦雪聘请他到凯利女学,苏子曾难以想象,佩罗落魄时,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具体情况问本人,”慕姐眼明手快,抢过了苏子曾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又立刻塞回了苏子曾的手里。
“还想吃泰国菜么?”温润的声音,就算通过了冰冷冷的手机,依然很是动听。原来他还记得,苏子曾不知觉中,笑了起来。
慕姐看着她甜的发腻的笑容,摇了摇头,走进了厨房。
“慕姐,我先走了,”苏子曾“蹬踏”着下了楼。其实关于温麦雪和佩罗的事,慕姐知道的也不多,她只知道,当年温麦雪被绑架后,和她一起回来的,就是佩罗。对外,温家一直宣称,温麦雪是一个人回来的。
苏子曾从来不是个宽容大方的人,所以为了报复佩罗这顿“迟到的抱歉”,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三区的那间法国餐厅。
去了巴黎后,苏子曾才发现,真正的法国美食,只会隐藏在了密不可闻的蜘蛛巷里,绝不会存在于第三区的璀璨灯光下。但聊胜于无,而且法国餐厅的氛围,出奇的好,尤其是在了灯珠摇曳下,佩罗的眼会折射出平日少见的夜蓝色。
从佩罗替她拉开座位,坐下来的那一刻起,苏子曾就没骨气地举械投降了,连投向了佩罗的埋怨的眼神,也变了调。
“中午,你都看到了,”佩罗好笑地看着苏子曾明明想要鼓起来的腮帮子,又不争气地瘪了下去。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苏子曾泄气地回答着,“我听说,温麦雪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的,在关键时候,帮了我一次,”佩罗回忆着那一幕。刀锋划过时,温麦雪飞扑了过来,她身上上溅出的血,喷在了他的脸上。那一刻,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终究是他欠了温麦雪的。那个无时无刻不再追求完美的温麦雪的左手处,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修补的伤疤。说完这句话后,佩罗投向苏子曾的眼神,冰冷了些,但很快,又柔和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入口处,正走过来的那对人。
“z国有句古话,叫做‘天涯何处不相逢’。”佩罗的话音刚落,苏子曾就听到了耳后,传来了一阵,她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这不是子曾么?”常池阴阳怪气地说着,她一直和杭一邵推荐着这家法国餐厅的菜色,今晚又说要庆祝那天的拍卖会,特定订了这么的座位,哪知一过来,却被苏子曾抢了先。
苏子曾落座的席位,原本就是苏庆长常年预定的座位,可以即来既有。最近苏庆长不在国内,她和常池都理所当然地以为无需预定。再加上常池预定座位时,用的是“苏小姐”的名义,所以不知情的服务生就将常池提前预定的位置,“错让”给了苏子曾。
“真是扫兴,”常池见了苏子曾连菜单都已经下了,只能是拉着杭一邵往其他位置走。今天不是周末,餐厅里还空了好些位置。
“我习惯坐最好的位置,”常池拖了几下,杭一邵却没有走开,他死盯着对坐着的佩罗和苏子曾。
“那位置让给你们好了,我们换张台子,”苏子曾刚要起身,手就被杭一邵按住了,他侧过脸问着佩罗:“不介意一起吧?”
座位是四方中号桌大小,四个人坐虽然有些怪异,但还算绰绰有余,佩罗听罢,站了起来,替常池拉出了座椅,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欢迎”。佩罗行得是标准的绅士礼,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派头十足,和强硬地按住了苏子曾的杭一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杭一邵就像被人迎面扇了个耳光似的,面红耳赤着坐了下来。
服务生连忙送上了菜单,佩罗先前选得红酒已经上来了。“再开一支,”杭一邵看到了酒瓶上的1943年份,挑了挑眉,看来这名凯利女学的老师出手倒还阔绰,既然如此,那就再增些色。
“一瓶已经足够了,”苏子曾有些不满道,喝酒只是助兴,连开两支拉菲酒,这顿饭可是要吃出天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