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一邵的手臂上,险些被常池咬下一口肉来,用了好些碘酒消毒,又绑了好几圈绷带才包扎好。
常池的头发被扯落了好几撮,头皮狰狞地翻出了血来,大块的头皮夹杂在长发中,看着犹如女鬼般。
“造孽啊,”杭母抱着杭一邵心疼着,杭一邵则是扭过脸去。
常池先还是由护士搀扶着,一听了苏庆长的斥责,和常玫紧跟而来的怒视,又嚎啕大哭了出来,手指边朝着杭一邵,泣不成声着:“他,他欺负我。”
杭一邵急得跳了起来,他的手立刻又抽疼了起来,先是快速地看了苏子曾一眼,再是恨声说道:“常池,你给我闭嘴。”
“啪”的一声,杭母杭父都愣住了,杭一邵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含在口里的天之骄子,无论是他还是生他养他的父母,都想不到,会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扇了一耳光。
常池吓得不敢出声,好像苏子曾的那一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似的。苏庆长的拐杖用力一顿,刚要上前,就立刻被言无徐拉扯住了。
常玫则是看着手势还没有收回的苏子曾。所有人的视线,包括了杭一邵都被这一记耳光打懵了。
“这句话是我该问你才对,杭一邵。”隔了一年,又似隔了几十年,苏子曾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了拍卖会上,带着白思思翩然离去的冷清男子。
“你玩够了没有,永远长不大的是你,没日没夜的让人提心吊胆,没日没夜的意气用事,你知不知道,你让你周遭的人很累,人累,心更累,”苏子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一句句破开了死亡的阴翳,压抑在了心底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灵魂深处,有了一丝痛,剥离了出来,苏子曾哭了起来,她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那张曾经迷恋了几十年的容颜。
到了这一刻,苏子曾才发现,她爱得不是眼前的杭一邵,而是自己心底的执念。常池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她过去活生生的剪影。她今天本该快意凌然,本该幸灾乐祸,可是她还是做不到。
“子曾,”杭一邵被杭父杭母拦住,他想挣脱身旁的手,他想拉扯住苏子曾,可是她却调头走开了,走时,甚至连回头都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他成了个被人遗弃的孩子,想引回她的注意,却用错了地方。今天的这一巴掌,他会牢记在心底,总有一天,他要她回头看他。
一切被常池的哭叫声掩盖住,人越来越多,无边无际的白,光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很累。
常池那一夜之后,被常玫禁锢在了家中,杭一邵也被杭父杭母强制要求不准再胡乱搞男女关系。
苏庆长并没有责怪常池或者是苏子曾的无礼,只是看着常玫命令着医生给常池打下了一只镇静剂后,立在了常池的床头,用了一种慈父般的眼神,看着常池入睡。
言无徐来冷嘲热讽了几句,却被他斥了一通。言无徐无奈下,只好独自先回房去,在她带上房门时,看见常玫趴在了苏庆长的怀里,痛哭了出来,苏庆长则是轻声安慰着。
言无徐忽然觉得全身无力,无论是苏子曾也好,还是常池也好,她们的任性妄为,或者是惹是生非,都是被允许的。
如果今天换做了是她,招惹了杭家的人,苏庆长是否,也会用了慈父一般的心来包容她的一切。想起了苏庆长先前的那阵斥骂声,言无徐又瑟缩了起来。
那一夜,苏家大宅里,苏子曾睡得并不好,睡梦中,她脑中不时地晃过乔初,常玫还有叶缇娜的身影。
而言无徐,则是蜷缩在了被子里,半夜时,她梦游般地从了壁橱里拿出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想让身上更暖和些,但是,她的浑身依旧冰冷。
她梦到,苏庆长将她推了开,她孑然一身,身旁常玫嚣笑着,那些凯利的女学生一个个都嘲笑着她。玄学课堂上的那句话,彻夜响着:掌浅载不得财,白里缺红,福缘难长,年少需善行,老时方无忧。最后,一道橙色的亮光,将言无徐包围在了其中。那是“橙之恋”的亮光,言无徐知道,一切都得靠自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18wenku.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