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很融洽的气氛,在了苏子曾的那句“可惜”话里,变了味。
周大根喝了酒,酒虫却还没上脑,听了苏子曾这么一说,他哼了声,对苏子曾的来意已经有些准头了,“可惜什么,好酒就如好友,三两人品尝已经足够矣。”
“我想请周先生来帮我经营即将开业的‘恋语’酒庄。”绕了大半天的圈子,总算是到了正题上,求人可比骂人要累多了。
“不好意思,”周大根很干脆地拒绝了,“也不是我周大根卖弄,一年里来请我去当品酒师的人没有百余人,也有五十,无论是有钱的还是有权的,我一概是回绝的。”周大根虽然得了些好处,但也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答起话来,也是理直气壮。
言无徐嘀咕着:“早就说了,这号人抹了嘴拍拍屁股就会走人,你还不信。”
苏子曾也不气馁,她在了棚户房里转了转,又抛出了更大的诱惑,“周大叔,我看你住得简陋,如果你接受了我的邀请,我可以免费替你找上一处比这里好上千百倍的房子,到时你也就不用担心酒坛子的安全问题了。”
太阳暖暖地晒进了棚户房,周大根哼唧了声,靠着一口黑缸打起了哈欠来,“我一不拖家,而不带口的,一人吃饱穿暖,全家无忧,我那几口酒坛,经得起风吹日头晒,没事去找暖炕大床做什么?”说罢,他身子一歪,贴着脏兮兮的酒缸睡起了大头觉来,不在搭理苏子曾等人。
言无徐见事情没成,干在棚户房里带着也不是办法,只得拖着苏子曾先回去了。
言母听了两人的这番遭遇后,也不见奇怪,只是劝苏子曾:“你们就甭将心思动到周大根身上了。这人也是附近有名的泼皮,平日哄了老人,骗了小孩的事没少做。这样的人,哪能有什么真本事,还亏得有人说他早些年还留过洋,喝了好些洋酒回来的。”
言无许也接嘴说道:“子曾,你还真想请他做你家的品酒师不成,看他那样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也就棚户房里的脏乱模样和她倒看着合契些,我看他这辈子都脱不了这里。”
苏子曾也不发话,就是看着商殷给的那张名片,翻来覆去着,她已经弄清楚了四种酒的区别,但如果不是有周大根的指点,换做了另外的酒,她依旧是什么都摸不清。
和言家母女道了别之后,苏子曾又到了“爱慕”,慕姐听了她面对的难题时,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倒腾起了咖啡机来。
“爱慕”里大多的陈设物都带着些古色古香,慕姐新近得了些上好的咖啡豆,就现磨了起来。
棕褐色的粉末在研磨器里泄了出来,一点点的堆高了,慕姐又找出了一瓶五年陈的威士忌酒,加进了透着香气的咖啡里。
“喝酒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慕姐似说起了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来,“每个痴迷于酒的人,背后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酒香在咖啡里,散开,慢慢地融合进了空气里。慕姐用着勺子搅拌着咖啡,沉吟着。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伤感,苏子曾犹豫着,杯中的咖啡和酒已经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没有奶油做润滑剂,酒和咖啡依然是天然的伴侣,似乎比砂糖还要合拍些。
“第一个教我用酒搭配咖啡的男人是我的老师,”苏子曾听出了慕姐口气里的惆怅,她知道这时候是不该插嘴的。
“那时候,我还是个新手,穿上人生的第一双高跟鞋时,脚脖子还会打颤,”慕姐陷入了回忆中,手中的咖啡勺在黑褐色中一沉一浮。
慕姐的身高比得上一个成年男人的个头,穿高跟鞋后,在一般的场合里看着还是有些突兀的。苏子曾打量着慕姐还是完好着的左腿。比一般人修长许多的小腿,匀称的肌腱,可以相像,早几年的慕姐是个站在大街上,就能吸引了所有人眼光的天之娇女。
“这双腿,曾经是全世界最贵的腿,”慕姐注意到了苏子曾的打量,她用手提了提腿上的肌肉,“现在疏于保养了,都要松弛了,有段时间,我每天都要往上头抹精油,做各类按摩。”
“慕姐,你以前是?”苏子曾忍不住还是插了一句。
“模特,t型台上的那种,”慕姐笑了起来,眼中盛满了对过往的美好回忆,“每一个服装师都希望我能诠释她们的服装,就算是一直反对我的家族中的老一辈们,也不得不承认,我是成功的。”
曾经的子慕,也就是new,由着全世界女人都羡慕的完美身材,她不苟言笑,但稍有动容,就能吸引全部的目光,她和设计师笔下的服装,是最合适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