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温麦雪跨出了最后一步,就要接触到了地面时,一阵巨响,摔了下去。
楼上的两人吓了一跳,跑下楼时,楼梯上已经没了人影,空荡荡地,只是那声巨响,仿佛还在楼道间徘徊,苏子曾心底,有些内疚,她其实想说的是,曾几何时,她的人生也是被人安排的,所以才会不经思考将一切牢骚都发了出来。
再看到温麦雪时,她一定又会变回了那个高不可攀的高贵大小姐,那一声巨响,终究是会在那一排排红木楼梯中消失的。
第二天中午,在凯利女学的食堂里,苏子曾总算见到了正常的学生饭菜,也见到了言无徐口中的“留级生。”
凯利女学的留级生苏子曾入学以来见过的最壮观的一道风景线,年龄跨度从十八岁到四十八岁,据说最老的留级生,是母女同堂。凯利女学采用的是淘汰制,五十名新生中,在初阶段的法语课中,会陆续淘汰出十名学生,这十名学生直接开除。进入第二,第三学年校方会再进行一次考核,再淘汰去一批学生,这批学生,可退回选修大二的课程,或者是转读到道泉大学。余下的那些学生,通过第四年的毕业考核后,才能正式得到凯利女学的毕业文凭,一般来说,最后通过的学生不超过二十名。
“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为什么凯利女学的在校人数和招生人数不成正比了吧,”言无徐最喜欢讲关于凯利的各种历史渊源。所以每年凯利虽然只招收五十名新生,但校园内长期就读的学生不下五百人。
“只是,为什么明明不通过就可以转学到道泉大学,依旧还有这么多人选择留在凯利女学?”这一点才是苏子曾不明白的地方,假如她不合格了,会立马要求转到道泉大学去。
“你有去过凯利女学的教师公寓么?”言无徐又找到了个谈资,对于金钱外的一切东西,她都是不吝啬的。“凯利总共有一百多名老师,其中有很多人是老生充当的兼职老师,很多学生在无法通过考核后,都会选择专攻一门,就算她们不再凯利毕业,也能够凭着在凯利的学习经历,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更何况,”言无徐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些:“那些不合格的学生,大多数家境富裕,不愁吃不愁穿的,就算嫁人了,所以也不急着毕业。”
“我看不见得,那些人只怕是日子闲得发慌,只想每天有一个固定去的地方而已,”苏子曾想着她过去的大半人生都是如此,隔三差五的去美容院,形体中心,不图其他,就为了睡醒之后,能少听到些杭一邵的风流报道,少听几句苏庆长的训斥,少看到常池母女的邀功献媚面孔。
她的眼神,不由落在了远处的草坪上,那里坐着那对母女同堂的凯利女学生。女儿大概二十岁出头,手中拿着的是张粉色的玫瑰课表,母亲大概四十多岁,也是拿着张粉色课表,两母女窝在了一起,商量着这一学期的新课程,眉眼间,完全没有长幼间的生疏,很是亲昵。
“算了,好歹我也知道路易威登,香奈儿这类的法国大牌,法语单词而已,还能有多难,”苏子曾本想联系下裘至,问问道泉大学那边的近况,但一想到了一个月后的考试,还是乖乖地跟言无徐商量起了怎样安排课表上的那些课。
经研究决定,苏子曾决定术业有专攻,将下个月定义为法语月,只不过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她真的能杀出那些该死的卷舌音的包围圈?
听了苏子曾安排后,言无徐随声附和着,她并不担心法语考试的问题,以她的底子,还有“他”的帮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想到了这些,言无徐甜甜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