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之若一慌,着急的就欲要拉起静妃,幸好身后的翠儿冲了过来,这才扶稳了她。
静妃靠在翠儿的身上,满是泪雾的眼睛紧盯着下了车被奶娘抱在怀里的景洵,良久,她颤着声音道:“之若,让我抱抱景洵,可好?”
之若点点头,奶娘便抱了过去。
那双布满疤痕的手在之若的面前开始抖得厉害,眼看着时,让她想起了之前静妃送给景洵的那些礼物,她一直都留着,不管怎么样,静妃爱景洵的心是真的。
轻轻抱着,晃着,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欣喜,“之若,他的样子象瑞雪小时候。”
是呀,现在也象他,只有那双眼睛才有些象她罢了。
她不出声,只听着,心里,还是因为静妃从前对母亲的所为而有些不自在。
娘呀,在她的墓前,她总会看到她的外孙儿了,就看在景洵的份上,把所有都淡去吧。
那么些年,也该淡去了。
“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比瑞雪还有福气,呵呵,因为,他娘亲会照顾她,不象瑞雪,才一岁多就自己一个人在宫里自生自灭了,不过,那孩子命大,居然让他活到了现在,而且还当上了西锦的皇上,不知道是不是先皇太过偏爱他了。”说起先皇,静妃的眸中泪意更浓,如今的她再也无法知晓先皇对她的心了,可是西门瑞雪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也许,先皇内疚的不止是如妃,也是她呢?
可这一切,随着先皇的故去便都成了神秘。
记忆里那个谦和的老人,之若真的无法恨起他来,可她,最愧疚的是娘亲。
抱了许久景洵,静妃的面上满满的都是不舍,可她终究还是将乖巧的景洵还给了奶娘,之若目送着她孤单的背影离去的时候,心里,是说不出的怅然。
西门瑞雪,他到底在哪里?
娘的坟前是静妃才留下的余香,袅袅中泛着禅意,双手合什,为娘祝祷,也祝愿爹爹能够早日出现。
从夏到秋,转而再一春,日子兜兜转转就过去了大半年,安王爷与西门瑞雪始终也没有出现,倒是西锦的江山在西门瑞武的打理下越发的昌盛起来。
…………
“娘……”之若正坐在窗前绣着小鞋子,她才新学的,手中的小鞋是绣给阿录的孩子的,太医说这两天就要生了呢,正绣的认真,景洵蹒跚的走到她身边,两只小胳膊不由分说的就抱住了她的腿,那声‘娘’稚声稚气还带着奶香的味道,之若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倾身就抱起了景洵。
“洵儿,是不是又淘气了?”
景洵摇摇头,然后指指门边,之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见门前立着一个男子,“李大夫,是你?”兴奋的站了起来,当年在药王谷如果没有他,还有后来若不是他配了药解了云茹兮施在自己身上的毒,只怕,自己哪里能够活到今天。
“阿录要生了,我来看看她,顺便,也看看你。”轻笑而立,还是如当年当日的那份清雅。
“就在这一两天就生了,翠儿,快上茶,把前个宫里送过来的那个碧螺春拿出来。”
“是。”翠儿去拿了,待两个人坐稳,她的茶已经利落的就端了上来,“李大夫请。”
“之若,你一点也没变,还是老样子。”端起了茶,李风隐不客气的就品起茶来,“好茶。”
“变了,你瞧,景洵都会走路了,还会叫娘了,我,也老了。”那个人,一直都没有消息,任她找遍整个皇宫找遍整个京城找遍整个拂柳山庄也没有他的踪迹,想起西门瑞雪,之若黯然神伤。
他以为她就那么小心眼吗?
就会因为他母妃的错而对他冷眼相待吗?
她哪里是那样的人?
可他,就是那样以为了。
那么大的人,居然玩起了捉迷藏,可这一藏,景洵都一岁了。
算算日子,就要过他小生命中的第一个生日了。
“娘……”小人又扯着她的衣袖在唤她了。
“景洵,来,让伯伯抱抱。”李风隐张开了手臂,景洵见了,撒腿就跑了过去。
“爹爹抱抱。”
之若的脸“腾”的就红了,“景洵,要叫伯伯。”乱点鸳鸯谱一样,她与李风隐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李风隐喜欢的可是阿录,可阿录最后却喜欢上了西门瑞武,人与人的缘份谁也说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