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其后的云深倏地止步, 急忙伸手, 横栏在她左右。
她很快站稳,没注意侧后方的动向。俯身蹲下, 欣喜盯着花坛间的某一处。
云深松了口气,前伸的手迅速收回,心有余悸地捂了一下包着纱布的右臂。
他的伤静养了些时日,这会儿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之所以还包着纱布, 主要是因为有这么个道具在童雀会格外乖巧听话。他还没玩够,可不能这么轻易被拆穿。
正走神,童雀突然回过身来。
她站得高,踩在花坛边手一伸,轻松把一个凉丝丝的物件别在了他耳后。
抬眸之际两人视线撞上。
偶有风过,泳池有光涌动,粼粼水纹起了涟漪。
云深近距离对上她含笑的眼,微微一怔,抬手拿耳朵上挂着的东西。
是一朵很漂亮的小花,素白的花瓣,黄色的花蕊,嗅着很香。
“好看吧?”童雀俯身凑近,指了指他手中握着的花,冲他甜甜一笑:“送你。”
云深的视线落在她溢光的眸色间,嘴角不自觉扬起,温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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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的家庭影院播的片子都是院线资源,童雀随意选了个正热播的电影,舒舒服服倒进按摩椅里吃冰激凌。
她的心思不怎么能集中,咬着冰激凌勺,思绪纷杂。
从范潇梦口中无意得知云泠在看心理医生,她不由有些在意。云家内部的关系复杂,父兄间都不一定有真情,更何况是所谓的“闺蜜”。
她在进云家前第一个查的其实是云深,云深跟她姐姐不似她这般,自小便相识。关系不错,但也仅限于朋友层面上的不错。
她的姐姐童丹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名媛,知书达理,通人情,晓分寸,跟未来会成为自己妹夫的男人向来知道保持该有的距离。
童雀之所以能确定这一点,是因为过去童丹每每提及云家两兄弟,表现出的语气神态都是完全不同的。提到云茂,她姐姐的眼里总像是能闪出光来。
她的姐姐童丹出事那天,云深在巴黎的一个拍卖会上。她托林昆查过他的往返航班记录,后也有姜黎证实,跟他常年厮混的一哥们在那场拍卖会上见过云深。
云深的嫌疑洗清,她才提出进的云家。
之后是跟云茂的相处,时日渐长,她也愈发能理解姐姐为什么会喜欢那个男人了。云茂是个看着淡漠,实则心思敏感细腻的人,跟她的姐姐一样,性子都偏静。
对于姐姐的意外丧生,她多次试探下发现云茂所承下的痛苦不像是装的。
那么,云家剩下跟姐姐接触最多的,也就剩云泠了。
如果是云泠,动机是什么?
感情羁绊?
姐姐喜欢的是云茂,云泠跟云茂是近亲关系,照理是不会生出这样的矛盾。
还是……
被发现了什么不堪的秘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冰激凌都化了。”云深取走她手中握着的勺,挖起一勺冰激凌很自然地送进自己的嘴里。
童雀“诶”了一声,提醒他:“那是我的勺。”
“哦。”云深咽下嘴里的冰激凌,说:“我不嫌弃。”
“我嫌弃。”童雀非常不给面子地说。
云深点头表示明白了,顺势把她怀里抱着的冰激凌拿走,说:“那我吃。”
“厚脸皮!”童雀抬手想打他,忍了忍,伸出的手收回,问:“你的勺呢?”
云深指了指掉到脚边的勺,歪过脑袋眼阔弯弯。像是故意在对她撒娇,露出个超乖的笑:“掉了。”
“……”卖萌可耻!
童雀可太吃他的颜了,这招对她很有效。盯着他看了两秒,嘴角翘了翘,手一挥,很大气地说:“算了算了,都给你。”
云深坐直了些,视线转向幕布,问:“刚刚猪妖出来的那段是不是很可怕?”
“嗯。”童雀敷衍着点点头,她也不清楚电影里播了什么,随口附和:“可怕。”
“这是个科幻片,没有猪妖。”云深说。
“什么意思?”童雀没听明白。
“我现编的。”云深转头看她,轻“呲”了声,语有不满:“跟我一起看个电影都这么没诚意的吗?童秘书。”
“……”这个套路深还真是给她处处设陷啊。
童雀说不过他,冲他龇了龇牙。瞬间转移话题,伸手抢夺他抱着的冰激凌:“冰激凌还我!”
云深动作极快的单手托起冰激凌底盒,往上举,灵巧躲开。
童雀够不到,只能站起来,嘟嘟囔囔地喊着:“还我冰激凌!还我!”
他高举着手里的冰激凌,跟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