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开,什么事?姜承敛目,懒散地坐着。
怎么着?不想比赛了是不是?这踏马是职业联赛。
是是是。姜承拖长了声音,仿佛职业联赛还没有手里这局游戏重要。
谢一胸膛急剧起伏几下,寻思现在买工伤保险,能不能在气进icu抢救无效后给老婆孩子带来最后一笔财富。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生气给魔鬼做嫁衣。
做好心理准备,谢一再次开口,俱乐部那边有消息了,说你不续商业合同,总决赛就不让你上,再拿一个冠军你就是个人赛七冠王了,听哥一句话,别意气用事,我是教练,能害你吗?
姜承嗤笑一声,您看我像意气用事的样子吗?
像,那可太像了。
半年前还好好的接商业广告和比赛拼命挣钱,怎么现在不想挣了?
你不喜欢战队现在的经营模式可以理解,但不至于和钱过不去吧?
啧,你自从有了女儿,说话跟老妈子似的。我和俱乐部的合同下个礼拜一就到期,你自己数数还有几天。
谢一真的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今天周六
那不就后天到期?
你不想续约了?
不是看我想不想,俱乐部可不想要掉不了金叶子的摇钱树。姜承操纵着韩信走到上路,配合着三级李信拿到了对面一血。
谢一:还打?现在消耗状态,决赛不想赢了?
你不是说不续商业合同不给上场吗?姜承噗嗤笑了一声,从对抗路下去的时候顺手抢了对面的龙。
伴随着因为抢夺成功而出现的激昂女声,姜承淡然接道:那就不上了呗,怎么着?我还不能站着玩游戏了?是不是我续了合同,还得跪在余成庆面前给他磕三个响头?
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你跟哥说,别和自己过不去,你看,退役之前最后一场你就上去好不
谢一的话卡在喉咙里,他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满脸不可置信,他们签了日本的ree?首发队员定了,打野位不是你,你早知道了?
你看,他们根本就没想让我上比赛。姜承笑着推了中路的塔,对着李信喊:信信愣着干什么呢?看上对面程咬金了?搁那儿面面相觑有什么意思,来河道跟我演绝代双信嘛。
陆尔没动,姜承啧了一声,快马加鞭又赶往对抗路,对着还在跳舞的健身程咬金就是一个击飞,谁知程咬金到死都没挪动位置,倒是身上的反甲让韩信掉了一层皮。
是个硬汉。
你是J神?等姜承那边安静了,陆尔才开口。他嗓子有些干涩,艰难的咽了咽喉咙。
都是队友,别叫那么生疏。
这话等于默认,陆尔缓缓眨了下眼,看向屏幕上一排又一排的弹幕。
【真是J神在播,拿小号打排位,就是这个id。】
【确实,我看到鹿鹿子了。】
【不是吧?成庆俱乐部想什么?没J神指挥的win根本不可能和sev打啊。】
【因为上不了赛场所以才去拿小号打排位的吗?没有J神成庆算什么?当年要不是签了J神他现在能有这牌面?】
【都0302年了还玩鸟尽弓藏?真可(sha)爱(bi)】
视线在鸟尽弓藏上停了一会儿,陆尔操纵着李信动了起来,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局游戏,然后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游戏开始的第十分钟,敌方经历一次团灭,被穿着复活甲又预购名刀的李信顶着塔伤拆掉了残血水晶。
陆尔一直没说话,直播间的气氛也有些沉重,谁也不想相信那个韩信就是J神,直到陆尔用手机打开WIN的官方微博,事实摆在眼前。
@成都win.成庆:本次联赛的首发名单新鲜出炉啦~让我们期待大家发挥最优秀的实力,再夺冠军!
下面是赛程图和队员海报名单。
九张图,没有一张属于姜承,以往永远放在正中间的队长海报被撤换,变成了ree的海报。
往下拉,是刺目的几个大字
该评论区已被关闭。
J神,真没上决赛。
今天就到这里,下了,大家晚安。
陆尔切断直播画面,关掉电脑,漆黑的显示屏上映射出紧贴在额头被汗湿的发梢,他这才后知后觉,明明开了空调,刚才却还是出了一身汗。
洗了把脸,将手机往兜里一揣,出门。
他的房子离举办赛事的体育馆很近,走几步就到,陆尔盯着体育馆灰色的轮廓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进去,转而去了旁边一家烧烤店。
老板来一份单人套餐,微辣。
来份单人套餐,麻辣。
陆尔一怔,看向异口同声的人,姜承标志性的黑发被门口的空调吹的有些凌乱,随便套了一件短袖运动服,上臂的袖口处露出一条黑边,里面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换掉的队服。
哦,没注意到,你先。姜承后退一步,然后动作猛地一顿,陆尔?
怎么在这儿?
谢谢。陆尔掏出手机付钱,在心里重重哼了一声,才五年多没见就不认得了,什么记性?
陆尔接过小票和号码牌转身就走,与姜承擦肩而过,挑了处最里间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姜承拿着红色的号码牌也找到这个位置,他盯着陆尔看了一会儿,等对方疑惑地看过来才开口,没位置了,拼个桌?
陆尔撑着脑袋环视一圈,虽说人还算多,但绝对不是没有空座,但出于一点私心,他鬼使神差地点头,坐。
第2章
姜承蹭进椅子和桌子之间的缝隙,挨着边坐下。
对面的少年看起来比镜头里还要显小,那双遗传了母亲的灰蓝色眼睛让他像个橱窗里的娃娃。
五年多没见,小不点长高了,生的唇红齿白,肯定有好多人喜欢
您二位的串,慢用。
店员小哥收走号码牌,姜承恍然发觉看的太久,忙移开视线,看向面前的餐盘。
鸡胗、鸭肠、羊腰子、韭菜、烤山药。
这是
壮阳套餐?
噗。陆尔没憋住,五年没见,垮成这样了?吃个烧烤都要这么补?他只笑了一声,在姜承看过来之前板住脸,面无表情地端起烤扇贝扒拉进嘴里。
路边烧烤店的桌板是正方形的,有点儿小,两个成年男人面对面坐几乎能碰到对方的膝盖,姜承一双大长腿委屈地蜷缩在底下,感受到对面传来的温度,紧张到腿毛炸起。
这还补什么,再补就过了。
都这样了,再装下去没什么意思,至少得问问他谈没谈恋爱,就是叙叙旧,没别的意思。
姜承给自己找好借口,轻咳一声开口,好久不见。
还记得呐?
陆尔反问的时候颇具气势,但声调却软,尾音上挑,听得姜承耳朵红了一圈。
没忘过。开了头,姜承很快找回状态,最近怎么样?
还行。陆尔吃完最后一只扇贝,将赭红的贝壳摞起来叠好,五年之前不告而别,今天见了就问这一句?敢躲在电线杆后面看着我,不敢过来说说怎么回事。兄弟,这就不够意思了吧?
姜承探手拿醋的动作骤然僵住,陆尔一看就知道他又心虚,于是先一步拿了醋,手腕倾斜,跟着记忆中的姜承的口味洒在鸡胗上,末了还给他添了勺辣油。
我记得你喜欢酸辣的,你不介意吃完给我解释解释?
姜承看着陆尔的动作,脑子都混沌起来,当时不告而别一是因为父母离婚后姜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父亲又得了癌症,只好变卖房产充作医药费。
第二,就是因为陆尔。
姜承浑浑噩噩盯着陆尔的手指发呆,少年的中指上有凸起的笔茧,但这茧子却显得他手指更细白了。
父亲的话还响在耳边: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禽兽东西,陆尔才几岁?你他妈读书都读不好就想去拱人家的白菜,哪儿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