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要香水,莫不是为了让婚宴出彩罢?”
“谁人不知主子的香水千金难买,独一无二,一个月才有那么几小瓶呢。”黄怡在旁碎碎念:“连着主子都舍不得用,有钱就了不起。”
看着她不满的样子,苏宛禁不住打趣:“今日咱们是去赴宴的,照你这么下去,倒像是去讨债的了。”
一行人在苏府门口下了马车,身后,央央和梨脂带着颇有价值的礼物,隔着苏府一条街的距离便能听见这头的各种喜悦的声音,眼前这番景象,和苏宛想象中并无相差。
耀眼大红绸悬挂,各种器具发出丝竹之声,笑声不断。
苏宛到得早,苏若涵比她到得还早,狗子充当苏府主事,这一日,没有人顾得上苏宛,礼物交给主事者后,苏宛在后院里吃着果子,听着女眷们闲聊趣事。
东家主君收了小妾,正房连连给穿小鞋;西家姑娘许给门不当户不对之男,日日在府寻死觅活;谁家夫人没保住孩子,小产之后痛哭流涕……
“你们不知道罢?承王妃有子嗣!”苏宛本欲去满星阁看看,将府里的老人遣散的遣散,能带去琰王府的便带去琰王府,听到这一句,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顿。
她转首看向那头正说得起劲的妇人,唇红屐绿,柳叶弯眉,带着胭脂俗粉气。
“怎么可能,她因为在,在谁的府里落水,大病一场,从此落下病根,听说太医都没办法,怎么会有子嗣?”
一位模样甚是好看的香娇玉嫩姑娘偶然路过辩驳。
那些围着妇人的听客们有人起身离去,有人面露鄙夷,气得妇人噌地站起来,手中陵绢扇一挥,理直气壮辩白道:“你们,你们不信,再往里走,在那什么什么阁,妾身看得清清楚楚,那孩儿已有半个高,叫着承王妃母妃。”
这下,其他人回到那妇人跟前,好奇道:“冼姨娘,此话当真?”
苏宛步伐不禁加快,黄怡在她身后唤道:“主子,要去满星阁该是从这条路过去。”
经过富春阁时,只有身穿喜服的护卫守在门口,虽有红绸,却一眼可看出里面久无人居,苏宛想着,虽有苏府耆老替苏若刚主持大局,可这里里外外,总是欠缺了什么。
翟府之女,未来的日子,可有得看了。
“哥哥既然知晓嫂子要东西,缘何不曾出面找我讨了去?让她这般吵闹,又来救场?”
苏宛半思半疑问着,目光平视前方,步伐快得不像个身怀六甲的女子,黄怡提心吊胆跟在她身后,答话也被风吹的急促了起来。
“想来,少爷是对旧事心怀不满罢。”苏宛忽然不动了。
亭下,承王妃从瓷盘里拿过什么东西,递到男孩嘴里,男孩接过去,一口吃下,看着他们和谐友爱的场面,苏宛揉了揉眼,身子后倾问道:“怡儿,你来确认一下,是不是本宫看错了?”
那孩子,是钟合无疑。
她怎么得知?他又怎么会认人做母妃?从未听见过他有诉苦,从未……他……苏宛脑子里乱了,看着面前画面,脚步重得挪不开脚。
把她逼成这副德行,她还有精力出来同她争,同她抢?
“王妃娘娘——放开我,我要去找琰王妃——”
小小的身子长大了些,眨眼间便到了眼前,他身后红夜跑得气喘吁吁,见到苏宛只略一辑礼,颇有敷衍嫌疑,苏宛看着抱住大腿的孩子,不敢相信。
眨巴着眼睛,咕溜溜的仰首同样在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