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么早就要睡下?”
梨脂不解着关门,看着若有所思的黄怡,直到她已走出几步远,梨脂仍旧没听见回答。
暗黑夜空,没有星辰,没有浮云。
苏宛睡的极好。
在黄怡进门时,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同,微敛眉,薄露笑意,唇际古怪,碎步偏快,苏宛盛粥入嘴的手微微一顿,一直盯着她看。
“方才是谁在外面?”
苏宛尚在里间时,梨脂伺候她洗漱,听闻外面有脚步声和说话声,黄怡身子在门口一现,还未进去,反走开。
“没,没谁。“
她下颚快要触及胸前,眸色闪躲,加快不烦来到苏宛身后,避开她不动声色的审视。
勺子在苏宛青葱玉指中起起落落,很慢。
”怡儿,若真没有见谁,那你为何袖中藏有东西?你从未对本宫撒过谎。”
苏宛用着寻常语气,却见黄怡双手微微颤抖,扬手将袖子里不小心露出来的暗黄色再向里推了推,虚高了声调儿:“哪有,奴婢哪能藏东西。”
房间里传来一声瓷撞上瓷碗的清脆之响。
黄怡身子随之一动,抿紧嘴,强作镇定。
“真的没有。”她自言自语强调一回。
苏宛放下勺子,徐徐转首,目不转睛盯着她及其不自然,黄怡昂首挺胸,深呼吸调息,在苏宛的凝视下看似无动于衷,时而在眼眶内试探向她。
“你是要让本宫找人进来?”
她们第一次僵持,黄怡双手背后,尽管害怕极了,仍旧闪烁其词:“主子先答应奴婢一件事,若能做到奴婢才能给您。”
苏宛微睁眼,诧异黄怡竟然如此顶撞。
“好,本宫答应你。”她心襟一凛,黄怡反常,必定有大事,眸色平静无波,声线平静。
“主子,你确定要现在看?哪怕用完早膳也好。”黄怡欲拖延,却引得苏宛欲发前往。
两人对视,等待着。
只见黄怡从袖中拿出平淡无敌的信函,封合处用红泥做扣,苏宛瞳孔一缩,缓缓伸出手,黄怡迟疑好一阵,才双手奉上。
“主子,您现在毕竟不同,不管一会儿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奴婢,奴婢知道有这个便代表着不吉利。”
她不敢抬首看向苏宛,弓腰双手呈上时,不忘叮嘱着。
信笺刚落在苏宛手中,“嘶”的一声裂开一道开口,拇指食指一捻,一张巴掌大小宣纸出现在二人眼中,那纸的边缘,有火燃烧后的痕迹。
苏宛只看了一瞬,转而将信笺放了进去,重新细细折叠好封口,眼瞳微眯看向某一处,长久未做声,一旁的黄怡隔着一定距离看得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出。
各色可口点心在桌山成为刺眼摆设,剩下一半的鲜粥亦是剩菜残羹,苏宛淡掠一眼,这才收回眸子,手中却将信函捏出了痕迹。
“怡儿,准备一下,随本宫进宫。”
黄怡怔怔然,忙跟在苏宛身后出了府,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门外的梨脂转身小跑着出了去。
“王妃娘娘先前所用马车洗了还没干,最近天公不作美,若娘娘即刻要出府,便只委屈用这辆了。”
这是苏宛先前从灾区回来时所用马车,里面的一切都未变。
“就这个,动作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