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觉不错,黄怡自幼陪她,任何风吹草动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睛,再者,崔允实在有些反常,人与人之间,没有平白无故的信任。
黄怡握伞的手在苏宛眼皮下动了动,微微不安道:“奴婢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这么问,何况主子没紧张呀。”
她在极力辩解,可是却也闪躲得更厉害,颔首敛眉了去。
闻言,苏宛停下不走,黄怡迈出的步伐只得回转了来,两人四目相对,黄怡赶紧低下头避开。
“还狡辩,你和崔允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苏宛微眨眼,声音柔和道。
“没——没什么,奴婢和一个狂——狂徒会有什么。”
见黄怡矢口否认,苏宛虽仍有疑惑,暂时按耐下来,收回眸子道:“那便好,你是本宫的人,将来自是会寻个好人家,虽然那崔允刚正不阿,可是究竟不知根知底的,本宫不放心。”
她一壁走,一壁说:“本宫有事儿就吩咐你去,你们俩少不了独处,女孩子,千万不要一时猪油蒙心,有些事——经历了才知道。”
真诚的一言一语,说得人悚然动容,黄怡感觉到喉咙有东西,久久说不出话来。
两人踩在雪地里,发出哗哗的声音,身后的一串脚印离得很近,要仔细看了去,才能看出其中分别,一个深,一个浅。
“主子,奴婢受教了。”
进入房间前,黄怡悠悠然道,苏宛顿首,余光看见那个收着伞的姑娘,率真可爱,若是有人伤害了她,苏宛绝不手软。
“主子,这温水可不可以?”
黄怡遣走梨脂,巴不得自己是个全能,碧玉阁的里里外外全都包了,刚刚放下苏宛脱下的披风外衣,又从梨脂手中接过瓷盆,伺候主子洗漱,脸上眸中洋溢着真挚的幸福。
苏宛本想留下梨脂,见状只得有着梨脂悻悻离开。
见苏宛一脸幸福,黄怡更加高兴,话匣子打开了来:“奴婢只知道主子想要崔允留下,可是当时他那样子,分明是贪心了,幸好他最后放弃,否则,奴婢有机会一定会收拾他。”
说到这里,苏宛喜眉笑眼,原先的怀疑也消散了去。
“你呀,鬼精鬼精的。”
就因为黄怡偶尔的鬼精鬼精,她们才在苏府艰难地活了下来。
“对了主子,前日奴婢见到的那位客人,身上穿的衣服很时兴,要不——奴婢吩咐让人做了送来?”
苏宛拧眉,在脑子里搜刮起来,好一会儿才想起车本芮,那款式,倒和宫里嫔妃有着相似之处,苏宛亦觉不妥,摆首答:“不用了, 今年添置了许多服饰,质地、款式也未过时,本宫穿不过来了。”
一场大雪后,第二日清晨却是万里晴空无云,地上没了昨晚大学肆掠的印记,迷乱了人眼。
丝丝缕缕的阳光穿透床幔,温柔抚摸着苏宛脸庞,她从睡梦中醒来,惺忪了眼。
少了铜镜里散发的香气,房间里满是清新自然,又是崭新的一天,想到这里,苏宛起了身来,看到梨脂和黄怡正在修枝剪叶,露出欣慰的笑容。
用完早膳,王爷派人来找苏宛,让她在府里等他回来对弈。
王爷的人前脚刚走,管家便急匆匆地来请苏宛到前厅去,说是晁公公带来圣旨,她得即刻前去接旨,路上,苏宛问管家王爷现在在哪,得知他一早起来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