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儿臣不过是听闻明阳宫主子喜问挂布阵,遂特地问人求来了此物,实在不明白娘娘为何如此光火,儿臣……儿臣这就收回。”
言毕,苏宛便起身似要真的让人取回东西,端得笃信眸子里泛着不明所以,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无端遭到大人谴责,满心无措。
“你——”
大红色牡丹护甲手指豁然披向她,若眼神可以杀人,苏宛此刻已倒在鲜红血泊里,忽地,皇后娘娘收回手指,轻嗤道:“也罢,是本宫小看了你,竟在晚辈面前失了分寸,不过是琰王府而已,借你们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挑战中宫,挑战太子之选的母妃不是?”
论起变脸,皇后娘娘才是人中极品,苏宛心中暗忖,面儿上微眨着眼,点首称“是”。
“这东西,是你主动去寻的?”
剑拔弩张的空气随着皇后娘娘怒火的收敛平缓了下来,她踱步到苏宛身侧,轻巧勾勒出不真实的笑容,看似亲和的眼眸下,却是藏着锋芒,似在等候猎物一出现,便要擒住这让她受了威胁的对手。
“是。”
苏宛乖巧着主动应承下来。
“可知是从谁手里寻来的?”
皇后娘娘声音轻柔,极其亲切,居高临下的俯视之势尽数收了起来,给人亲近之感。
“儿臣……儿臣忘了问那人姓甚名谁,只是听闻那人道起他家里有人给皇额娘办过事,深得皇额娘信任,儿臣开始也不信,可那人说了些宫里的事像模像样,所以——便糟了奸人所用,把此物买了来,早知会让皇额娘不满,儿臣哪敢,都怪儿臣——”
苏宛垂首喃喃道,眸光落在身侧那双新绣花鞋上。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如此说来,琰王府上上下下,乃至德妃,也知晓你欲将此物做本宫礼物?”
皇后娘娘用尽心思,循序渐进,眼瞳始终落在苏宛俯身看似懦弱的身躯上,晦暗不明。
“不——求皇额娘罪责,王爷他最近陷入了无头案,而德妃更是不待见儿臣,是儿臣为了讨好皇额娘,自作主张,和他们没关系,皇额娘要责罚请责罚我一人,否则……否则儿臣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辩解间,双瞳剪水里竟泪水充盈,直视皇后娘娘,满满的委屈。
皇后娘娘眼神闪过的得逞,被苏宛尽收眼底。
“起来罢,这么冷的天,让别人瞧了去,还以为本宫不近人情,将想要拍马屁的晚辈发难,岂不丢了本宫的脸。”
说完,皇后娘娘转身,朝里一唤:“出来罢,难为了琰王府一片孝心,将皇上新赐的番外织布给本宫取出来,送到府上去。”
言毕,有人应了声是,就在苏宛正要谢恩时,有人宫女匆匆进入院子,正色道:“娘娘,皇上已启程过了去,该启程了,否则误了时辰。”
“儿臣告退。”
苏宛识趣地行礼告退,装作未瞧见皇后娘娘不甘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