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景残光。
桌上晚宴上齐,红果仍然跪在地上,房间门推开,房间里多了几道黑影,同时卷入日渐寒凉的微风,窗幔舞动,苏宛微微侧首,嘴角斜翘,如此急不可耐,总是要破坏别人的安宁?
苏若菡按住了试图上前的红夜,侧首冷睨一眼桌上的菜肴和地上的人。
“幸亏漫星阁偏远,苏府一向车马盈满,这般没有素养,不分尊卑,被人瞧了去,还以为本宫娘家,低贱得如此拿不出手。”
见她一改往日疾言厉色,咄咄逼人,嗲声嗲气亦是让人心中不爽,苏宛倏地坐起身,不以为然道:“这房间里忽地嗡嗡嗡,本好奇是何种苍蝇能在这深秋活得这般自在,原来是房间里来了贵人,让人不解的是,贵人进门,不应该老早就有人通传吗?”
她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饰,转首一看,房间里又多出道身影,是刘氏。
这么大阵仗,又如此低调, 苏宛欠身失礼,盈盈然坐下,余光瞥了眼满满一桌,吞了口水,慢慢道:“起来罢,把这些端下去,王妃在此,吃也吃不消停。”
红果起身,垂首端了退出去。
“念在你是本宫亲姐,才心甘情愿来到这里,姐姐怎么还冷眼相待?”
苏宛察觉一道暗眸从身上扫过,不情不愿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就算咱们怎么争吵,仍旧割舍不掉体内流着的相同血液,不是吗?”
潋滟裙琚一转,和苏宛平起平坐在桌旁,贻笑大方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本宫此番何意,相信姐姐已知晓,不如,姐姐开个条件,妹妹尽管应了便是。”
记忆中,刘氏出现在漫星阁的次数少到可以数得清,而这次,房间里异常冷,苏宛暗忖眼下可能没那么好应付。
“王妃说笑了,漫星阁虽然不如府里其他地方,倒也是饿不着,冻不坏,民女知道是庶出身份卑微,不敢多求什么,一切但听爹爹做主。”
她垂首言笑不苟,下气怡声着回答,整个苏府每个人的秉性,苏宛了解得透透彻彻,可刘氏,她次次触摸不到,半垂长睫遮去她眸里闪过的阴暗冷沉,此举落入别人眼里,她装疯卖傻也就罢了,实实际际在挑战王妃耐性。
面前拥有柳叶弯眉国色天香,端得庄重的王妃深深纳气,做着深深的隐忍,须臾道:“那你到底要如何,才不让本宫为难,不让爹爹为难,不让苏府为难?”
音容压低,却是声声发难,眼角不屑加深。
苏宛起身,冷笑着,盈盈然掠过房间里的每一位,在刘氏身上做片刻停留,最后落在坐着的旖旎身子上:“是民女为难?还是王妃屡次任性试图和皇命作对,置苏府于危难中?”
她陡然转动,撑手于桌面,俯视苏若菡,用冰凉地声音继续:“听着,民女做最后一次申明,全京城知晓苏府庶女已经接下三皇子聘礼,切莫再在民女面前提及!”
置于桌上的手紧紧捏着手中方巾,王妃紧紧咬住嘴唇,眼看就要绷不住。
“王妃清楚当今圣上已有赐婚之意,若要执意让民女顶撞,王妃思虑不周全,民女脑子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