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苏府什么时候是她苏宛当家做主?”
老爷子怒目圆瞪,捂鼻怒吼,腰粗臂圆的护卫手持刀剑已经上前。
“这可是报官的证据,谁敢造次!”
爹爹不帮,还有衙门,这次,苏若菡,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证人不争气,不代表她苏宛就会被吓倒。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苏宛先行一步站在尸体面前,双手张开,面目傲然孤标,众人惊呆,护卫愣在原地,好歹她是千金之躯,无人敢动。
“爹爹,您关心三妹,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女儿了吗?我在自家府上被人无端搜查,企图毁了女儿的清白,传出去,整个苏家,尤其是您,怕是不好罢?”
苏宛躬身行礼,瞳子清澈如镜,话音冷苛。
“府上无缘无故死了人,要是不报关,若是到时候衙门查起来,怕是毁了您的清誉,若死者家人来闹,定会引来不少麻烦,倒不如,我们现在将害死人的凶手交出去,到时候即使人是死在府上,也奈何不了半分。”
老爷子闻言扯了扯嘴角,浓眉紧锁。
房间里紧张气氛被苏宛一席话爆得更加阴森,见苏若菡有刘氏陪伴在侧,苏亨才愤怒着转首挥袖重回位置上坐下,声音冷沉道。
“你说什么?交出凶手?谁是凶手?菡儿吗?我看你才是凶手!看看菡儿成什么样 了,你这个做姐姐的,有半分怜惜吗?“
苏宛双手自然垂下,眼中清澈,肤若凝脂,收拢气焰,让人看了不禁怜惜,罔若未闻,继续说自己的。
“爹爹,既然刘氏口口声声称有人看到贼人从我北边进入府内,试问,为什么证人不是先通知我,还是偏偏跑到东边那么远的地方劳师兴众?适才面前的这个贼人,他最后说的话分明说清了一切,难道这些证据还不够吗?”
话音刚落,刘氏已然葱青脸色,转首想要分辨却又放不下女儿,目光焦灼,“老爷……您要为菡儿做主啊老爷。”
“做主?爹爹,女儿穿了刘夫人送过来的衣服就起了疹子,还请父亲为女儿做主,将衣服送给衙门由仵作检查,免得将来有一日女儿死于非命,等女儿再和娘亲见面之时,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凶手。”
原本傲然挺立的苏宛双腿弯曲,竟跪在了地上,原本孤高的脸庞薄雾笼罩,惹人生怜。
一旁刘夫人身子一抖,怀中苏若菡差点摔倒在地,难看的脸色已然扭曲。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处罚就处罚我吧,老爷,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女儿,我只有这一个孩子啊……”
刘氏抱着女儿跪爬向苏亨,声泪俱下。
听到提及叶玲珑,他看向地上跪着的削弱倩影,悔恨惋惜,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母女两人生得同般标致,性情却千差万别。
“行了行了,人死的死,晕的晕,就不能消停一下!”
“衙门会听你一小丫头片子满嘴胡邹?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到!“
他不耐烦的挥挥衣袖,露出手躬身查看苏若菡,抬首冲呆立在一旁的下人嚷嚷,深眸从苏宛扫过,脸色竟似有好转。
旧人再好,怎抵得过眼前人?
正厅中一片嘈杂,苏宛置身其中,不经意擒住刘氏射过来的眸光如箭,暗纹白纱袖中拇指紧紧掐着,上面已经出现了一道白色印记。
毕竟年幼,她尚且够不到官府之人,且苏亨有的是办法对付。
思绪缥缈之际,突感身边一阵暖意,微微回首,婳灵已至身旁,挽着她示意要小姐偃旗息鼓,一夜未眠的疲乏此刻悄然上身,若继续逗留,恐会适得其反,苏宛望向紧张的二老,嘴角勾了勾。
来日方长,下次,她定不会这般轻易松手。
苏亨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回到漫星阁,已是日上杆头,苏宛刚进房间就顺势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着睡熟,婳灵替她掖好被子,坐在桌旁伏案小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之声。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