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几天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头部也做了相应的检查。除了视力时而清楚时而有些模糊外,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所以我也没有说,就和沈幸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你的信息可能已经被他们知道了,所以你住的地方不安全,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那套公寓我已经帮你退掉了。”沈幸接过我手里的包,施施然开口。
“啊?”我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为什么!那我要住哪里?”
“当然是和我一起住。”他轻睨了我一眼,理所当然的开口:“你待在我身边,我比较放心。”
我被雷得噼里啪啦,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沈幸动作利索的收拾完,提着包另一只手空出来捏了捏我的脸,“怎么,还在神游?一时之间接受不过来?”
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居然就告诉我要同居?!我泫然欲泣的望着他:“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啊,弄得我有点晕晕乎乎的。”
沈幸挑眉笑了一下,“早晚要和我住在一起,有什么好商量的。对了,告诉你一声,你在公寓的东西已经全部整理好送到我家了,所以就算现在你回去面对的也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果然是有预谋的!我还在凌乱,他露出一个春风般的笑容,提着东西心情愉悦的离开了病房。
***
沈幸开车送我到他家楼下就递了把钥匙给我让我拿东西自己上去,然后掉头开车回了公司。
这好像也只是我第二次来他家而已,第一次是喝醉被他带回来,然后就被他毫不留情的给吃了......
这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高级住宅区,设计都是楼中楼,两层。楼下是客厅、餐厅还有厨房和卫生间,以及一间大的书房,搂上就是三个房间,主卧和两间侧卧。
下意识走进主卧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什么脸一红,然后竟然自己在原地羞耻起来,我居然不假思索的就走进了主卧......难道我潜意识认为我要和他睡在一起?!
为了表示出我是有深思熟虑过的,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沈幸。电话接通了,他好像在走路,我可以隐隐听到他身边细微的高跟鞋声音,他一接起来就问:“找不到我家在哪?”
“怎么可能......你也把我想得太弱了吧。”我翻了个白眼,听见他低沉愉悦的笑声,“这么快就想我了?”
这人还能更加不要脸一点吗!
我犹豫了一下要怎么开口,然后轻咳一下掩饰我此刻微微的心神荡漾:“那个,我就想问,东西要放在哪里,还有我睡哪?”
他没有马上回复我,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他又走了一下,最后声音停止。
“如果我强制要求你睡哪,会不会显得我太不绅士了?”
我:“......”
你都擅自做主把我拐到家里来了,还提什么绅士......
他的声线带着慵懒而得逞的笑意,我此刻都可以想象他脸上那副猎人捕捉到猎物任由宰割的神情,他说:“东西你想放哪都可以,有什么想买的,主卧书桌的左边抽屉里放了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以后开支都从那里出。至于睡在哪......”他顿了顿,我狐疑的“嗯?”了一声等着他回答,就听见他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补上了一句:“不管你睡在哪里,反正到了最后,你还是会睡在我的床上。”
我的脸“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刚想说什么,却发现他早已志得满满的挂了电话。
......
把东西收拾好放在主卧以后,我打开左边抽屉,果然放了张银行卡。
那种被照顾呵护的感觉,好像又让我想起了大学时候的时光。他总站在我身后笑着为我安排好一切,体贴到让我有时候会有不真实的错觉。
以前不肯相信自己可以得到这么美好的人的回顾,这么让人羡慕的爱情,因为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其实还是心底的惶恐和不自信,不仅不相信自己,也没有相信过他。
兜兜转转,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终于坦诚相见,重新在一起,实属不易。这一次,我会赌上自己所有的勇气,去换一个勇敢真诚爱他的自己。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想起什么,走到旁边的侧卧,其实是一间放有书桌和床铺的小书房。一进门,就看见挂在墙壁上的两把小提琴。
一把是我的,一把是沈幸的。
我失笑,走上前去,手轻轻抚摸过两把小提琴的琴身。其实他订婚前的那个晚上,在广场和他比赛,我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确信可以赢过他,但还是抱着一丝他会让我的侥幸。而如果我赢了,我的要求,就是他把自己一直使用的这把小提琴当作纪念送给我。
睹物思人,纵使不见,也可以长久怀念。
想想才过了这么几天,却好似过了好长的时光。事情发生得太多太突然,对于阮清和,我目光黯淡了一下,不知道沈幸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虽然没说,但我也知道他在行动。
这几天在医院的住院部楼下和一群小孩子玩,电视上放的赫然是阮氏的金融危机。
阮氏总经理,也就是阮清和的父亲阮中趋被查出贪污受贿,并且在郊外别墅被拍到和年轻美艳的女子相拥而入的画面,目前已经被刑事拘留。阮氏董事长阮铭生一气之下心肌梗塞瘫痪住院,而前段时间在中华路口的贫民窟附近发生的年轻女性绑架虐待案件也成为一大话题,目前犯案人已经被警方逮捕,而幕后主使矛头直指阮氏千金阮清和,整个阮氏面临一场巨大的政治、经济以及刑事风暴。
阮氏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待在贫民窟的三天,我没有一天是不处在绝望与崩溃的边缘,甚至一直几欲爆发的旧病就要快支撑不住。我当时,无比的恨她,恨她怎么可以这般狠毒,要把我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