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说得好像唐僧一样!”我这话明明是句玩笑,却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勉强扯了半晌,就是笑不出来。
耸了耸肩膀,张临凡温柔地笑着对我说道:“人家唐僧是被母亲无奈顺江而下成了江流儿,我是被家人嫌弃却得了不知哪路神仙所救,一直沉睡在莲花之中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喝了些酒,便继续说着自己记忆里能接凑在一起的那些碎片。
张临凡只记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躲在一间茅草屋里,身上盖着一张温暖的兽皮,至于亲生父母的样子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知道自己是被双亲遗弃的,内心的悲伤可想而知。
山上的日子还是很简单快乐的,虽然听上去好像是一个野孩子的成长史,其实玄炼师父在教育张临凡上,不光是体术和仙法,更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现代学习课本给他。
好在张临凡天资是极高的,什么学得都快,如果一定要论起来,他的学历只怕没有博士也有硕士研究生那么高,只不过他并未参加各种考试,没有那一纸文凭罢了。
面对那样的往事,张临凡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但是,我就是能从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看出几分悲冷。
“临——”
“让他自己慢慢说吧!”苌菁仙君见我要开口,一根手指点在了我的唇上,柔声说道,“有些事儿,不说出来憋在心里久了,是会发生变化的!”
顺从地点了点头,我保持了安静,只是往张临凡的身边再凑近了些,并握住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
给了我一个略暖的笑容,张临凡继续说道:“其实,我对自己的事儿,记住的真的不多,可以说我对于生活的记忆非常少,甚至我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能记住我师父的脸!”
从他零零碎碎地描述里,我发现张临凡是个天赋极高的人,无论是学知识还是学仙法,他都是一点即通甚至是可以融汇贯通,连小学中学的课本都没念,就把高中大学的东西都学过多了,而且,普通的仙法根本没法满足他的进展速度,所以,他的师父在确认了他的身份,并将宿阳残存的魂片注入了他的体内,认定他拥有纯阳之血且心(小生)纯良之后,便将“神鬼诛杀术”和盘传授给了他。
玄炼师父去世前,张临凡就被命下山游历、
尽管他的工作能力和外貌都是相当出众的,但是,因为不会处理人际关系,朋友竟是一个也没有处得下,再加上在遇到我之前宿阳的记忆还未解锁,他只是记得自己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事,养成了生人勿近的禁欲系气质,搞得无论男女都不敢接近他。
所以,他便把工作盯上了那些考古队,甚至是盗墓者。
这种南方叫“夹喇嘛”的工作倒是给他带来了不少有用的东西,除了能见识一些奇珍异器外,还能顺便找到一些世间罕有的历史文献和奇闻秘术。
再加上这种职业所带来的收入不菲,他倒也是很乐意为之。
与到这里,张临凡放在我手上的腿轻轻地摩挲了几下,道:“其实,遇到惟儿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说完这句话,他又继续说道,知道骨琴的事儿时,他还挺反感的,毕竟,在他的心里,世人总善良的多一些,直到那对为了男人而互相伤害的姐妹俩出现,他才真正理解了人心皆有恶念的事实。
结果,后来张临凡在寻找骨王的时候遇到了我和琳儿,那与深入灵魂的熟悉感引起了他的好奇,所以,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接近我,而那属于宿阳又属于他自己的记忆,也随着对我的莫名而来的情感而渐渐复苏。
我记得曾经我问过张临凡,如果人生真的可以自由选择的话,他还会选择现在的人生吗?
结果,他非常肯定地回答我,他不会,因为如果重新选择了,便不会遇到我,而他认为他之所以能重新回到这世上,就是为了要与我相遇。
说真的,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我愿意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不过,说实话——”张临凡突然伸手揽过了我的颈项,将额头顶住我的,柔声道,“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自己终于能拿到一只大蛇精了!”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有说话,而是尽量让自己好好地与他对视着,希望能从他那双深邃又神秘的眸子里读出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临凡,你第一次解决的妖,是什么?”轻轻地推开了他,我好奇地问道。
“这事儿其实我也挺好奇的!”苌菁仙君也跟着笑道,“对于一个初出茅庐就入了现代社会的法师而言,你在现代社会里收拾的第一个是妖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