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翎羽一步一步的逼近,王子墨吓得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双膝,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不停的一边颤抖一边说道:“不,不,不关我的事,别,你别过来!”
不用看他抬起脸来,我都知道王子墨此时脸上的表情有多害怕有多扭曲。
人,在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暴发出来的不是晕厥,就是极大的愤怒,王子墨突然就窜了起来,一双眼睛暴瞪得几乎冲出了眼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似乎要将满口牙咬得粉碎一般。
“我告诉你臭警察,你活着的时候,我能找人弄死你,你变成鬼又能把我怎么的?你信不信老子再找人来弄死你一回!”他骂得声音奇大,我想,如果不是之前已经布下了结界,就是任这个酒店的隔音设施再完善,这一楼的住客恐怕也得听得个真切。
听到他这番话,许久没有表情的许翎羽非但没有生气得露出凶相,反而僵硬地上提了两侧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凶相还要更加骇人的笑容来。
“哎,看来这次这王子墨是神仙难救喽!”苌菁仙君抱着双臂站在我身后,口中啧啧地说道。
张临凡也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是啊,只怕咱们不出手,他是必死无疑!”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更何况,即使许翎羽不笑,这个王子墨也一定会被“他”给杀掉的。
常言道:看人最怕人哭,见鬼最怕鬼笑!
这句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一般见到人的话,人要是无缘无故的哭,那必然是没什么好事儿的。
见到鬼的话,如果这个鬼在哭,你不用理他,更不用惊声尖叫。往往一只鬼被人无意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话,是大抵不会伤人的,只是人因为害怕突然大叫出声,把鬼给惊着了,才会出了危险;但是,如果你见到一只鬼,它好端端地对你就笑了,那你可得小心点,势必它是要害你(小生)命的!
所以,眼下这许翎羽竟然笑得这么“灿烂”,鬼(小生)是要发生变化了,刚才的“他”,如果说是复仇来的可怜鬼,那眼时下的“他”,已经渐渐在变成一只非要害人命不可的厉鬼了。
带着笑容紧盯着眼前的王子墨,许翎羽仍旧什么也不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森森浓烈的阴寒鬼气,只稍抬一步便冲到了王子墨面前,跟着右手迅速抬起一把就扼住了他的脖子,并缓缓往上一点一点地提了起来。
“你,你——”双手拼命地掰分着扼住自己脖子的那只冰冷的手,王子墨的嘴里发出咝咝啦啦地声音,一条晶亮的口水顺着他好看的嘴角淌了出来。
“咣”的一声,随着许翎羽扬起又落下的左手,这高高开在十六楼的窗户就齐齐打开了。
眼见着身材也算高大壮大的王子墨,竟然在瘦瘦高高的许翎羽面前手足无措,任何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越提越高,整个上半身已经被推到了窗外。
强劲的风从大开的窗口呼呼地灌了进来,夹杂着王子墨的惨嚎声,显得异常的凄厉。
眼见着许翎羽那双灰白一片的眸子渐渐变成了血红色,就要将王子墨整个身体都推出窗外了。
“惟儿,你当真不管吗?”张临凡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一闪身来到了我的面前,双手轻轻握住了我的肩膀,眼眸深处里凝着一丝我熟悉的光亮,道,“即便那王子墨该死,是不是许翎羽也杀得够多了,若是再将王子墨扔下楼去,‘他’也必定变成厉鬼,那个时候也只能将‘他’打得灰飞烟灭永不超生,就为了一群人渣,值吗?况且,就算杀死涉及这件案子的所有人又能怎么样呢?许翎羽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是啊,为了那种对生命不尊重的人,真的不值!
回过头去看了看苌菁仙君,发现他正笑眯眯地望着我,微微点了点头,道:“惟儿,只要你觉得对,就去做吧!”
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那份愤怒最终还是没能敌过千年有余的责任感,更何况,张临凡说的对,许翎羽死了就是死了,即使杀再多的人,“他”也活不过来了。
打定主意之后,我一闪身便出现在许翎羽的身边,抬起掬聚着大地之气的手,轻轻搭在了“他”掐举着王子墨的左臂上。
“翎羽,放过他吧!”说话期间,我又将“濯心咒”随着大地之气注入了“他”的身体里,好让“他”能平复情绪,“已经够了!”
许翎羽的动作停住了,只是并没有收回手来。只见“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侧着脸望着我,起初茫然一片的眸子渐渐冰冷了下去,最后竟泛起了无尽的杀气。
“惟儿当心!”张临凡和苌菁仙君见状不妙,一起伸手分别握住了我的左右肩膀,往回一用力便带到了他们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一只才死不久的鬼,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杀气?我心里犯着嘀咕,连我那专门安抚灵体的“濯心咒”混着大地之气都不管用。
苌菁仙君望着许翎羽那一双杀意满满的腥红眼睛,沉声道:“看来翎羽已经杀红了眼,将咱们都当成那天害死他的人了!”
张临凡往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对着正往我们这边一步一步逼近的许翎羽厉声说道:“翎羽,我们是你和刘涛的朋友,难道你忘了我们,忘了‘琴乐声嚣’吗?”
身子隐然一震,许翎羽显然对“琴乐声嚣”有了些许反应,眼中腥红渐渐消失,望了我们许久之后,突然一纵身便自那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当我、张临凡和苌菁仙君赶到窗边往下张望的时候,发现“他”早已经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