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意听完,愣在当下,难以接受。九夜清见她脸色愈白几分,心疼的拥住她的肩膀,道:“还有时间,你先别乱想。”
初意怔怔开口:“师父....怎么说?”
九夜清道:“他说你的灵力的确在瓦解,救你的办法只有一个,离开太极图。”
初意黯然低下头,说来说去,就是条死路,因为他们根本出不去。
“但是你师父知道离开太极图的办法啊!”吾秋风突然插话。
二人惊诧的看着他。
他又道:“他研究了近千年才发现通道,但那时我和他的力量基本被太极图瓦解,凭着一缕执念撑下来,所以来不及逃离这里。如今的我们,可以说已经死了,也可以说是太极图内的一抹幻影,只差被彻底碾为鸿蒙。但你们还有一线生机逃出去,这就看他愿不愿意说出通道的位置。”
初意想起那晚与楚茭白的谈话,心头燃起的火苗瞬间又熄灭。
她摇摇头:“师父曾与我说过,来到这里便是等死,没有办法离开。他如果愿意说出通道,早就说了。”
吾秋风道:“你们如果答应完成他的遗愿,这事倒也不难办。”
二人目光骤然一亮,异口同声:“什么遗愿?”
吾秋风却卖着关子,笑称:“此事乃他此生的羞辱和伤痛,我不可随意言谈,最好你这个徒弟去开导开导他,由他亲口告诉你。”
“我随你前去。”九夜清一刻也不想等。
初意原本就打算今日回一趟不暝宫,与师父请罪,正好前去过问此事。
二人即刻出发。
***
不暝宫。
楚茭白听得二人在宫外,赌气的让他们在外边等候大半天,最后只准初意一人进宫。
一进院子,初意就看见坐在石凳上的楚茭白。
他冷眼瞥去,讥讽道:“你不是跟男人跑了吗?心里还有我这个师父?”
“心里当然有师父啊。”初意连忙上前,斟茶一杯,笑嘻嘻递过去。
楚茭白接过茶,哐的放在桌上,毫不客气道:“我看你是有求师父,才忙不迭跑回来!”
初意乖巧认错:“昨日我原本是要回来的,哪知昏睡一整天,夜里又怕打扰师父,今日才赶回来。”
“弟子的确有事找师父。”她大大方方承认,又道:“但也是想回来看看师父,师父莫要生气。”
“不敢不敢。”楚茭白连连摆手:“你是魔族的帝后,我哪里敢劳驾你来看望。”
初意努努嘴,道:“我心里有夫君,也有师父,这并不冲突。再说了,师父之恩似父母。我要是往后在他那儿受了委屈,不还得跑回娘家找师父替我出头吗?”
“呵!还想找我替你出头?”楚茭白连讽带斥:“路是你自己选的,男人也是你自找的,受了委屈就活该去受!”
“唉...”初意低下头,两手苦恼的搅着:“吾秋风还说,要是我往后被大魔头欺负,就去找他,他会帮我出手。既然如此,我只能求他帮我主持公道了。”
楚茭白正端杯饮茶,听着这话,一口茶水呛在喉咙。
他咳得猛,一边凶道:“你要是敢找他给你出头,为师敲断你的腿!”
初意连忙轻拍他背,又给他捶捶肩膀,说尽美话。
楚茭白口里虽骂,脸色却比方才缓和许多,甚至被她几句好话给哄得心头乐滋滋。明明晓得是拍马屁,但是一个愿意拍,一个极为受用,互利互惠。
他知道那日是九夜清和吾秋风设计,将她给拐跑了,她只是顺势而为。她和九夜清原本就是夫妻,只不过他和吾秋风斗惯了,下意识要棒打鸳鸯。
逃跑一事,左右也怪不到她头上。
昨日又听九夜清说起初意的情况,他心里也是着急。如若她今天不来,他今晚许会悄悄溜去万魔城找她。
想起这事,他便吩咐:“坐下来。”
初意依言坐在他旁边。
楚茭白两指并拢,于唇边念一道咒,再点于她眉心。至此,她才知道师父是在帮她查看身体。
“这两日是否出现灵力溃散的情况?”他问道。
初意回道:“昨日出现过一次,但我睡得昏沉,并不知晓,他看到的。”
“期间做了什么梦?”
初意回想半晌,摇摇头:“做了梦,但记不住是什么梦。”
楚茭白昨日心里便有所推敲,今日查看,只是为确定自己的猜测——她的力量似乎来自鸿蒙,因受到鸿蒙的感应,才会很快被太极图瓦解。
初意见他不语,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斟酌会儿,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吾秋风说师父有一大憾事,如若我们能帮师父完成夙愿,师父就会将出去的通道告诉我们。”
楚茭白将手移开,冷哼一声:“吾秋风是个大嘴巴,什么都爱说。”
初意又道:“即便师父并不知道通道,如若我们有机会出去,师父的夙愿,弟子也会竭尽全力完成。”
楚茭白将她一睇:“真心话?”
她毅然点头:“我从不贸然承诺。”
默了会,楚茭白依然盯着她:“但为师信不过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