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上午无事发生,结果午休过后,金秘书过来敲她桌子:“容总找你。”
“……哦。”明悠撇了撇唇。
果然她还是想得太美。
容斐办公室一直比外面稍冷一些,虽然都是中央空调,可能因为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人,显得冷清。
今天体感比以往更冷了。明悠进去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容斐从文件里抬头睨她,目无波澜,“过来。”
明悠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敛神走过去:“容总找我什么事?”
男人掀唇,淡淡吐出两个字:“泡茶。”
“好的。”她点头。
她有阵子没给他泡茶了。记得哪次容斐又嫌弃她手艺来着,她一赌气就罢了工。
那天……他好像陪她吃了街边的麻辣烫,当然,是厚颜无耻跟去的。
刚滤过茶叶,明悠听见身后的人说:“突然不想喝了,煮咖啡吧。”
明悠怔怔地回头,“你不是不喝咖啡吗?”
“你很了解我吗?”他反问。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有种微妙的剑拔弩张。
明悠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率先投降,转回头低声道:“好的,容总。”
她自以为了解的是五年前的容斐,而不是现在的容总。
可是五年前的他,自己又确定真的了解过吗?
明悠煮好咖啡端起来的时候,容斐人站在落地窗前,低头玩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他不常抽烟,但是会抽。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毛头小子讨厌得很,故意弄满嘴烟味再去吻她,结果就是被明悠狠狠挠一顿。
那时候她像只小猫,很爱挠人,但容斐一叫她小野猫她就不高兴,总觉得是对坏女人的称呼。
咖啡杯是烫的,她手指却发凉,倏尔又碰到另一片温热,心颤了颤,一触即离。
她下意识地抬头,却见对方神色毫无波动,依旧长身玉立,望着窗外白皑皑的江景,抿了一口。
“咖啡比茶煮得好。”他随口评价。
明悠默默接受了,不想回应。
他好像也没指望她回应,又抿了一口,嗓音很低地说:“五年前,容氏曾经濒临破产。”
明悠知道。
五年前他大伯容国海一时失察,手下施工队违规操作,结果出了很严重的伤亡事故。本来是可以用钱搞定的,但公关手段又出了问题,导致适得其反,遭到社会舆论一边倒的抨击。
后来不光容国海要坐牢,集团信誉也跌落谷底,大部分合作项目被叫停,一堆人拿着合同来要违约金,容氏资金链断裂,负债累累。
容斐垂眸看着杯中褐色的液体,轻笑,“那时候谁能想到,最后拥有这片土地的,站在这里的人,是我。”
明悠敛着眉,由衷地弯了一下唇角。
这个男人一向从容自信,哪怕当年那么不可一世,他也有他目中无人的资本。
“咖啡不错,但我不喜欢。”容斐说着,把剩一半的咖啡递给她,“倒了,你出去吧。”
诶?
老娘辛辛苦苦煮的咖啡不喝完也就算了,话说一半就赶人?搞什么?故意的吧?
虽然容氏重振旗鼓的过程跟她没什么关系——也不算,或许这里面该谢谢她当年的成全,可摁不住已经被吊起来的好奇心啊。
她原以为能听到一段风起云涌的,精彩绝伦的故事,结果?
明悠忍着火气把咖啡倒进水池,杯子冲干净,重重地磕在杯盘里。
“再给我倒杯水来,40度。”背后,某人又叫唤。
“……”wqnm。
明悠忍不住在心底爆粗口,用力翻了个白眼。
————
顾清姿突然给明悠打了个电话,叫她去试伴娘服。
明悠答应了,下班后顾清姿的司机在公司门口等她。
她直接坐进后座,一抬眸,车里除了司机还有人。
居然是容斐。
她故作淡定地敛神,叫了一声:“容总。”
“嗯。”对方懒洋洋回应,一只手放在车门上,另一只手拎着手机,看她一眼就算招呼了。
最近他对她的态度总是这样,偶尔爱答不理,偶尔幼稚地无理取闹,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