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向病房门口看去,薄母正站在门前。
“南城,你放开她,你马上都是要做丈夫的人了,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何况还是在小暖和向夫人面前,”汪满红柳眉倒竖,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薄南城有些诧异会在这关口撞见母亲。
他低头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沈微雨,慢慢松开了钳制她的胳膊,但手依旧拉着她的,袒护的意味显而易见。
向暖眼神愈发冰冷,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只觉得嘲讽至极。
她以为自己可以对此视而不见,但是心中的酸涩着实欺骗不了自己,她对薄南城的感情还没有消退殆尽。
即便她清楚且明白,薄总是个情感寡淡的男人,唯一爱过的女人,叫沈微雨。
“我来这里是想跟向小姐解释清楚的……伯母,求求你相信我……”沈微雨喃喃道,她停止了挣扎,整个人看起来无助极了,而薄南城仿佛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如果听不得别人说难听话,就没事别出来碍眼!”汪满红说话完全不留情面。
“南城,你松开她,”汪满红冷笑一声,挑眉看向沈微雨,厉声说:“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现在就要跳下去?”
“妈!”眼看着沈微雨脸色愈发苍白,他忍不住出声打断。
薄南城支撑着沈微雨的身体,她在轻微得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的虚弱他清楚得可以感知到。
“你在他们年轻人面前装装样子也就罢了,摆出这种姿态在我们比你多活了两轮还多的人面前,真的不够看。”
沈微雨呜咽着泣不成声,但还是倔强得不肯再依靠薄南城,“南城,你放开我,我不希望伯母再误会我们了,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心里愧疚……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甩开薄南城的手,脚步虚浮得向外走去。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空荡荡得挂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身子消瘦绵薄。
薄母让到一边,目光再未曾看向她,而是快步向向暖走去。
“小暖,我刚刚去探望老爷子,听看护说你也在医院,可把我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微雨扶着门框喘息,侧过头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握紧了拳,一丝怨毒飞快得划过眼底,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她一撑身子,竟踉踉跄跄跑进了走廊。
薄南城拧着眉,脸色阴沉,他看了一眼被两位家长围着的向暖,又转头看向门外,胳膊便被汪满红拉住了。
“你要去哪里?”
薄南城定在原地,人虽然没有动,但这个姿态摆出来显然也没准备留下。
向暖轻出了一口气,忽然开口说:“伯母,让他去吧。”
她声音轻轻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情绪,但在场的江素红却觉得鼻子发酸。
“小暖……”她握住女儿的手,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薄母松开手,薄南城下一刻便大踏步迈过满地的狼藉,向外走去。
“咔哒。”
良好的家教,让他把大敞着的病房门轻轻关上了。
强留的人哪里能留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