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看着小九逐渐泛红的双眼,那种隐忍的杀意,如跗骨之蛆,时刻在他的身体里涌动。
“小九,别杀。”
听到江子笙的话,小九眼中的杀意慢慢褪去,收起手中的利剑,冷哼一声又继续回到了位置上,旁若无人的吃起羊肉丸子。
众官员看到这一幕,若不是顾及江炳坤势大早就脚底抹油,偷偷溜走了。
江炳坤抹掉额头上的冷汗,望着众位官员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诸位不必惊慌,这是小女特意为了活跃气氛开的一个玩笑,哈哈……大家继续吃好喝好。”
江子笙听到江炳坤的话,忍不住憋笑。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江炳坤这个丞相的肚子也差不了多少,的确可以撑船。
在江炳坤的安抚之下,喜宴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只不过这些只是表象,所有人看着小九的时候都有一种恐惧。
对上江子笙的时候更是客气三分,谁也不知道她旁边的小九会不会突然发疯,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一刀。
喜宴持续到了辰时才结束,宾客提心吊胆地相继离开,小九和任锦轩也不再多留。
江子笙回到百竹苑,慵懒地伸了伸腰,猛地看到王姨娘披头散发的坐在石阶上,差点没将她吓一跳。
“姨娘怎么了?”江子笙连忙走过去,将王姨娘从地上扶起,向着屋子里走去。
王姨娘显然喝了点酒,眼中带着些许醉意,双颊有些通红,看起来愁容不展。
江子笙连忙给王姨娘倒了杯浓茶,喂她喝了下去。
过了半晌王姨娘才稍稍清醒过来,看到江子笙的时候,双眼泛起一层水雾,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乐声,泪珠从柔美的脸颊上滑落。
“姨娘,可是那乐声烦着你了?”江子笙轻轻地握住王姨娘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同情。
古代的女人最悲哀的莫过于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牵着别的女人,芙蓉帐暖度春宵吧。
王姨娘摇了摇头,绝色的面容上写满了落寞,她声若黄莺,轻声道:“我只不过有些心闷,想过来与大小姐谈谈心。”
江子笙轻轻嗯了声,叫奶娘重新为自己沏了两杯香茗,望着王姨娘柔和地笑笑:“人生苦短,不如意十之八九,何不苦中作乐?”
王姨娘泪眼朦胧地点头,情不自禁地望着丝竹传来的方向,那是江炳坤与月莲的新房。
“姨娘切莫太过伤心,以免伤及胎儿。”江子笙不会安慰人,说的话也比较直接。
王姨娘一听事关她的孩子立即止住了眼泪,拼命让自己忍住眼里,双手摸着还不明显的腹部。
江子笙也伸手摸了摸王姨娘的腹部,唇角微微扬起,“这里面是我的弟弟妹妹吧,以后我不会让人欺负他们的。”
王姨娘听到这目光一黯,虽说江炳坤续弦让她很伤心,但她最伤心的便是月莲是正妻,如果要抚养她肚里的孩子,她根本争不过。
江子笙马上又要嫁去武贤王府,就算有心相护,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姨娘若是有事千万不要瞒着子笙。”江子笙看王姨娘老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眉头不由微微蹙起。
王姨娘看着江子笙真诚的目光,那双漂亮的眼睛跟当年的杨花语一模一样,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深深地吸了口气,王姨娘才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听完王姨娘的顾虑,江子笙的眉头蹙的更深了,不得不说王姨娘说的事情极有可能成真。
因为现在月莲并没有孩子傍身,若是她这两年没有孩子的话一定会对王姨娘的孩子出手。
王姨娘身为一个妾室根本没有资格和能力去争。
虽然说成为嫡子嫡女的身份比庶出要高贵许多,但是孩子最亲的还是自己母亲。
江子笙安慰地拍了拍王姨娘的手,轻声道:“姨娘暂时不必如此担心,我离开王府会将此事办妥的。对了,不知姨娘现在知道那个月莲究竟是何许人了吗?”
王姨娘点点头轻声道:“据说是南方一有钱商贾家的女儿,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吹拉弹唱,听说性子也很是温婉动人。”
江子笙听了这些了然地点头,她之前还说为什么月莲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要嫁给江炳坤的那个老男人,原来是商贾的女儿。估计从江炳坤的身上得了不少好处。
不过月莲他们家的算盘的确打的精细,月莲是正妻,又小了江炳坤足足二十多岁,待江炳坤归西之后,相府偌大的家业还不得是她的。
不过这只是江子笙的猜测,反正不管这个月莲打什么主意,只要别打到她身上,那一切都好说。
丝竹之声渐弱,相府的蜡烛也相继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