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头看了看如今还一点声音都没有的炼蛊皿……
柳蕴玉脸上的神情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冷的起来。
然后……
柳蕴玉微微吸了一口气,就将瓶子给打开来,霎时间,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就顺着瓶口飘了出来。
这是一股近乎于鲜肉腐烂之后的味道,只是轻轻闻到一点,就让人打从心底里觉得恶心得不行。
炼蛊皿里的腐虫们,像是感觉到了危险将临一般,原本还寂静一片的炼蛊皿里,刹那间就传出了害怕而恐惧的虫鸣之声。
“嘶嘶嘶……嘶嘶嘶……”
随着那小药瓶一点点的靠近,腐虫们更是疯狂的跳动不休起来。
若不是炼蛊皿足够结实,只怕,这些腐虫早已经突破了束缚,从里面跑了出来了。
但是,很可惜。
这炼蛊皿本就是南疆的长老们精心研制而成的,用最厚重的青铜为主体,再加上结实的百炼精铁,再加上柔韧度最好的黄铜。
整个炼蛊皿几乎是不可冲破的存在。
便是这世间再可怕的蛊虫,也没有办法从炼蛊皿里面冲破。
“你们若是老老实实待在缥缈洲,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的事了,但是,谁叫你们附着在秦峰的身上,跟着他来到了琼州呢。”
柳蕴玉的声音里不无惋惜。
也是。
它们这样难得一见的腐虫,若是能够待在属于他们的地方,根本就不会被他们给抓住,更不会被拿来炼制什么蛊虫。
柳蕴玉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能再迟疑了。
秦峰身体里的虫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孵化出来,而且,秦峰去东海缥缈洲是为了帮青萝把治疗失魂症的忘忧草给带回来,但是,在农家的时候,秒玄和云锦并没有找到什么忘忧草。
还有叶言秋。
为什么这次只有秦峰一个人回来了,叶言秋在哪,是不是安全的。
这么多的问题,都只有秦峰一个人才能解答。
所以。
柳蕴玉眼睛微微一凝,就将小小的药瓶往前面倾倒一点,然后……
“滴答!”
“滴答!”
只听得十分微弱的两声。
就见得两滴浑浊得如同污水一般的药液滴在了炼蛊皿的上面。
紧接着!
那药液一点点的,像是渗透进泥土里面一般,肉眼可见的渗透进了炼蛊皿之中。
然后,原本还是泛着幽幽绿光的炼蛊皿,随着药液的浸入,很快便变成了黑色。
黑色的痕迹,从炼蛊皿的顶端像藤蔓一样,往下蔓延开来。
这炼蛊皿本就是用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了,再加上药液的刺激,像是将炼蛊皿上面还残留着的药液全都激活了一样。
浓烈而刺鼻的味道变得越来越重,整间屋子里面都被一种让人恶心的味道给充斥着。
然后!
“嘶嘶嘶!”
“嘶嘶!”
“嘶嘶!”
“……”
炼蛊皿里面的腐虫就已经在药液的刺激之下,开始互相撕咬起来。
“砰砰砰!”
虽然炼蛊皿紧紧盖着,但是,它剧烈的震动,也足以显示出里面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惨烈而骇人的声音,一道接着一道。
听得外面的花胡子大夫整张脸都吓白了。
他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办法。
就在他呆愣愣走也走不动的时候,柳蕴玉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她一出来,身上残留着的恶心气味,像毒蛇一样,一下子就蹿向了花胡子大夫。
“呕!呕!”
花胡子大夫自以为自己治病救人这么多年,什么样骇人的场面没有见过。
但是,如今闻到这味道,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吐出来。
柳蕴玉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香包,里面装了一些檀香的碎屑,“拿去闻一闻,可以消除心底的恶心之感。”
花胡子大夫赶紧道谢,又伸手指了指屋子里的情况,“那……那现在还需要我做什么么?”
柳蕴玉见他脸上的惧怕之感越来越明显,又笑了笑,说:“不用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医治秦峰的办法,不用再让你陷入到那样危险的境地了。”
“那就好,那就好!”花胡子大夫赶紧喘了几口大气,心神定下来之后,他很好奇之前染祁是怎么控制住了那些腐虫,更好奇南疆的这种炼制蛊虫的方法。
花胡子大夫想向柳蕴玉打听打听,若是这种法子真的这么有效的话,往后,说不定他也能用到治病救人之上。
但是,柳蕴玉却直接就拒绝了他,“你若是想活命的话,最好就什么也别问。这些事你知道了不但不会对你有丝毫的好处,反而只会害了你。”
“……”
花胡子大夫怔了怔,但随即就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夫人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多问了。”他是以为柳蕴玉不愿意将这种独特的办法告诉他呢。
这里没有他什么事儿了,柳蕴玉就去同楼九爷说了,让他拿了诊金给花胡子大夫,再让人护送他回家。
楼九爷倒是一点也不吝啬,直接用一个小袋子装了好多金果子,就当做是给他的诊金了。
不过,在花胡子大夫出门之前,楼九爷特地提醒他一句:“今天的事,你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若是让我知道,你将这些事说出去,那么……”
楼九爷话音顿时一冷,眼神里的寒意实在是骇人极了。
花胡子大夫被吓住了,连连点头,直接将拿包金果子给揣在了怀中,“不说不说,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说罢,花胡子大夫也不要他们送了,直接像是逃似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医馆里面。
回到家中,花胡子大夫想起今天的事儿还心有余悸。
若是楼九爷他们稍微心狠手辣一点,为了防止消息传出去,当时就可以直接将他给解决了。
哪里还会给他这么一包金果子!
花胡子大夫想着,哆嗦着身子就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