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浅月该怎么办?”
白浅月虽然哭得稀里哗啦的,但心头里憋着的那股气,无论怎么哭,都像是哭不尽一般。
她不甘、不愿、不喜、不悦。
即使她不想,但现在,眼睁睁看着琰哥哥和顾青萝那个贱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白浅月心底里的失败感,当真叫她失去理智,便是每一次呼吸,她都觉得自己心痛难耐极了。
白忠叹了口气。
做父亲的,又有哪一个,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哭成这样?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当时太后在为厉玄琰选择皇后的时候,他能像顾泰清那样,拿出一份先皇遗诏,将浅月送进宫中,满足她从小到大的愿望。
和自己心悦之人在一起。
其实,真不是一个很大很难的念头。
可是,那时候事情已经那样了,他也便只能告诉自己的女儿,一定要耐得住性子,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于是,他便不断筹谋,才有了今日,他的大权在握,再不用跟着舒裕隆的身后,做一个仰人鼻息之人!
可浅月这么就是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苦心呢!
白忠再次叹了口气,才缓缓抬手拍了拍白浅月的肩头,神情认真地问她:“浅月,今日你也知道了,皇上心里对你其实没有多少情谊,你是否还是一如既往,想要进宫陪伴在皇上身侧呢?”
白浅月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琰哥哥心里没有她,一点半点也没有她。
正是因为知道了,她才会在除夕宴上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为的,就是不想让顾青萝能够那样开心地和琰哥哥在一起!
因为她得不到的,她也绝不会让旁人得到!
白浅月心头千思万绪,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琰哥哥到底是怎样一种心绪了。
像是一种执念,又像是一种魔怔。
但是,究竟有情还是无情,她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浅月,你是我白忠的女儿,只要你想,天下男子任由你挑,你可要想好了。”
白忠劝了一句。
只要浅月说一句,她想进宫,那么他这个做爹的,便一定会继续为之筹谋。但,白忠心里也知道,这感情的事情,和权势比起来,其实很不相同。
人心是最难测之事,谁也不知道,一个人的心,什么时候,会因什么事,就变得柔软起来。
他看得清楚,如今在厉玄琰心中,顾青萝的分量或许比他们现在看到的,还要重得多得多。他不觉得浅月一定就比不过顾青萝,偏要为之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过程会很辛苦,他……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白忠的心头就觉得,他有些不希望浅月那样辛苦。
可是……
“爹,浅月想入宫。”
白浅月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死活不服气一般,紧紧咬着牙,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慢慢擦干净。
她为何要退?
她凭什么要退?
白浅月眼底满是仇恨,今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这样大的脸,又连累了爹,她怎么能就这样向顾青萝那个女人认输了?
顾青萝那个贱人,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先皇遗诏才得意了这么久么?!
说到底,从她出生起,顾青萝就根本不可能比得过她!
顾青萝是命格不祥之人,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生母。
顾青萝是乡野丫头,从小就没人教养,在偏僻的琼州长大。
顾青萝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便是成为了琰哥哥的皇后,还是时常跟那个什么陆子荣厮混在一起!
这些事情,随便哪一条,都是可以大做文章之事!
她白浅月又凭什么主动认输了!
“你想好了?”白忠看到浅月眼底汹汹燃烧的妒忌和仇恨,心底还是有几分担心,便再三确认。
白浅月自然是如同入魔一般,死命点头。
琰哥哥是她的执念,她就绝不会轻易放手!
白忠沉了一口气,又说:“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可一定不能再莽撞行事。你想要的,爹都会帮你,但,你也要听爹的安排知道么?”
尤其是今天晚上她惹出了这样的事情,朝中百官都知道了她爱慕皇上,却又被皇上毫不留情地拒绝。
只怕不出三日,浅月便会成为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周的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种时候,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他们白家身上,不论做什么,都会引起种种非议!
越是这种时候,浅月越是不能再惹出什么事情来。
便是她再无法忍受,再心中嫉恨,也必须得将这段时间给他一点一点地挨过去!不管她受得住也好,受不住也好!
白忠这些话句句都是为了白浅月考虑和打算。
白浅月今天闹了这么久,也哭了这么久,心情慢慢地也平静了下来。觉得爹说的这些确有道理。
仔细想想,很多时候她惹出祸事,都是没有听爹的教诲。
白浅月朝中白忠认真地点点头:“爹,你放心,这次女儿绝不会再任性了。你说什么,女儿都一定会照做。”
白忠见她神色格外的坚定,心头又忍不住叹气,她若是早能这样说,事情恐怕早就不一样了。
她又哪里会陷入如今这样被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