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那只熟悉的小橘猫。
齐璟愣了。
猫?
小猫用短短的爪子撑着身体,挣扎着想站起来,尝试几次都徒劳无功。齐璟见状,坐在床上,把小猫抱到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小猫的肚子,顺着他后背的毛。
小猫哼哼唧唧的,在他怀里不停地打滚,蹭着他,看上去难受极了。
齐璟没想到。
他真没想到。
他一直在猜测苏遗秋是怎么逃的,是已经备好了下人的衣服,在他看门的一瞬间混进人群中;还是早在凤栖宫开辟了一条密道;就等着那日逃脱。
他甚至以为苏遗秋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所以才知道他有只猫,所以才会信口雌黄说我就是那只猫,他以为苏遗秋在仗着他的信任骗他,他以为
结果苏遗秋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就是那只猫。
小猫的呼吸渐趋平稳,那阵疼痛好像忍过去了,小肚子一起一伏,往齐璟的怀里一歪,翻了个面儿,齐璟低头查看小猫的情况,这傻猫竟然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往好里想,好歹是太阳完才变成了猫。
第30章 后宫多事
太医颤颤巍巍地走进寝宫。
他后脚刚一落地,齐璟就叫人把房门关上,关门的人不敢言语,低着头缓缓拉上房门。太医悄悄抹了一把汗,不停发抖的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愣了片刻才想起来给齐璟请安。
老臣拜见陛下。
齐璟怀里的小猫哼哼几声,往齐璟怀里拱了拱,齐璟安抚着小猫,抬眼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太医,冷漠道:走近些。
太医连忙应下,膝盖前进了一段,齐璟又抬起眼皮看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朕下面说的话,你记住。
老太医应了一个是,跪在地上等着齐璟发话。
齐璟道:苏侍君旧病突发,不便行动,因此留在寝宫修养,记住了?
太医不敢抬头,照着齐璟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道:记住了,陛下说,苏侍君苏侍君久病突发,不宜走动,要留他在寝宫修养。
齐璟点头,道:大点声,再说一遍。
太医一听这个大点声,顿时就明白齐璟是什么意思了。
陛下这是在说给外面的人听呢。
看样子,陛下是打算把苏侍君扣在寝宫了。至于原因,那不是他该多问的。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医,宫里这些门道他也明白一二,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便清清嗓子,放声道:陛下,老臣认为,侍君是旧病突发,虽没有大碍,好好修养便是。但这几日恐不宜走动,还望陛下注意。
齐璟点头道:朕知晓了,你退下吧。
太医应了一个是,转身走出寝宫,在门外伺候的人立刻关上了房门。他一出去,黄德全便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腕,说道:裴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裴太医捋了一下胡子,说道:无妨,侍君旧疾复发,好好修养几日便可。
黄德全点点头,焦急地问道:那陛下呢?陛下是否龙体无恙?
太医把黄德全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推下来,道:陛下龙体无恙,公公不必担心,老臣还要回去给苏侍君配药,就先告退了。
黄德全见状也不好意思挽留,好声好气地送走了裴太医。走到寝宫门口,隔着门问道:陛下,侍君如何了?可容老奴进去伺候?
齐璟闻言并未答话,黄德全站在外面疑惑片刻,又叫道:陛下?
寝宫中许久没得到回应。
黄德全这次不敢再问,过了一会儿,齐璟才不紧不慢道:黄德全,吵醒了苏侍君,你的脑袋要还是不要?
黄德全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齐璟叹了口气,把苏遗秋抱到了偏殿。
暂时把阿秋关起来吧等他醒了再找找能从猫变回人的法子。
苏遗秋从猫变人又忽然变回了猫,虽说给他添了个麻烦,但好歹他现在能把苏遗秋掌控在手心里,局势就少了很多变数。
齐璟闭了闭眼,一时有些茫然无措。
后宫那边他相信越东盈这丫头能顾得过来。
越贵妃最不喜欢的一件事就是早起,第二件不喜欢的事儿就是晨会。
她迷瞪着眼,坐在梳妆镜前让素文给自己梳头,趁着素文梳头的功夫靠在椅子上多睡会儿,头发打理好了,越贵妃也醒盹儿了,素文见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可知,昨夜陛下宠幸苏侍君了。
越贵妃打了个哈欠,说道:宠幸就宠幸。说起来苏侍君也是后妃,他想侍寝就得侍寝,不想侍寝也得侍寝。
素文低低地叫了一声娘娘,越贵妃皱皱眉头,反应过来了,问道:你刚刚说陛下叫谁侍寝?
素文答道:苏侍君。
越贵妃倒吸一口凉气。嘶叫的他啊那我明白了,要么就是苏侍君找回来了,要么就是叫的那个冒牌货,两人演的戏。
素文点头道:不仅如此,苏侍君昨夜旧疾复发,陛下让他留下修养了。
越贵妃低头沉思片刻,说道:还是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他不想让苏侍君回来被整个后宫的唾沫星子淹死,要么就是苏侍君真的回不来。
素文皱眉道:陛下当真如此重视苏侍君?
越贵妃抿唇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时候我还小,也就是听长辈们提起过
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向苏家提过亲。
素文端着越贵妃的香粉,听见这话的时候整个人明显一抖,连手里的香粉盒子都差点掀翻在地。
提提亲?
越贵妃取过香粉,往雪白的脖颈上扑了一些,说道:是啊,我父亲那时候都吓傻了,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陛下的嘴里说出来的;苏阁老把苏家哥哥关了三个月,至于陛下挨了先皇一顿板子,差点站不起来。
素文半晌说不出话,她只觉得震惊。
陛下陛下曾经向苏侍君提过亲?
越贵妃又道:我父亲和兄长当时偷偷商议这件事来着有个人带着我听墙角,我才知道这件事。但是苏家哥哥被阁老放出来之后,对陛下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陛下在他那里,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
素文觉得这真是太离奇了。
比后宫里那些小宫女们之间流传的话本子还要离奇。
她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催着越贵妃继续说下去:那那苏侍君为什么拒绝陛下了?
越贵妃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猜兴许是不想耽误陛下吧?与其让陛下在这种事情上耽搁了,倒不如让陛下干脆断了念想,永绝后患。
素文有些感慨。
她不知道陛下和苏侍君有这样的事。
越贵妃知道的显然不止这些,她继续道:那时极力反对苏家哥哥和陛下在一块儿的,除了陛下还有苏阁老。苏阁老那时是太子太傅,是陛下的老师,陛下实际上是有些怕他的,你看,苏阁老一死,苏家这棵大树一倒,陛下就无所畏惧,立刻把苏家哥哥给抢进皇宫了。
素文现在不觉得惊异了。
还还有点刺激。
不对,她不能有这些奇怪的想法。
根据娘娘的描述,陛下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了,八成对娘娘没什么情感,那娘娘在后宫的日子,岂不是会更加难过?
素文咬咬嘴唇,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开口问道:娘娘,奴婢听您这样说那您在入宫前就知道陛下心里有别人了?那您为何还要入宫
越贵妃笑道:没得选啊!要是我有的选,我还不想嫁人呢!况且,知道陛下心里有别人了,那我与陛下相安无事,还能过的更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