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苏遗秋
苏遗秋只知道齐璟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却从没听过齐璟这样叫自己。今天这狗东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他。苏遗秋本不想过去,但是但是现在人这么多,要是他不过去,狗皇帝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苏遗秋小小的脑瓜飞速运转,最终决定不让齐璟丢脸,乖乖地走过去了。
齐璟勾了勾手指,示意小猫跳上来,苏遗秋撅撅嘴,他不喜欢齐璟这种随意支使别人的架势,但是为了给狗逼留一点脸面,他很不情愿地跳上了齐璟的腿,按照以往的习惯盘在了齐璟的腿上。
齐璟问道:霍相说的隔墙有耳,是不是就是说的他?
霍相?
霍其遇吗?
说起来,霍其遇少年英才,十五夺魁二十拜相,属实让人叹服。
如果霍其遇不造反并且走上渣攻这条路就更好了。
苏遗秋抖抖耳朵,仰起头看着面色深沉的霍其遇。
嘶渣攻的脸色看上取去不是很好。看起来要吃了他似的。
苏遗秋后退了半步,一头扎进齐璟的怀里,还试探性地往回瞧了一眼,掉了个头,用屁股对着霍其遇。
霍其遇的脸色更难看了。
齐璟笑道:这小东西被朕惯坏了,霍相别见怪,刚刚说到哪儿了,咱们继续!
霍其遇的脸色不好看,其他大臣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他们这是在讨论国事,怎么让一只畜生进来了?况且陛下给这畜生起了个什么名字?
阿秋?
苏家世子叫苏遗秋,给一个畜生起这样的名字,这不是明摆着侮辱刚入宫的苏家世子吗?!
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们瞬间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有人把目光落在了霍其遇的身上,霍其遇会意,冲齐璟躬身道:陛下,现在是在讨论国事。您让一只猫进来于礼法不合。
在场的大臣皆是一惊。
他们想让霍相委婉地劝一劝陛下,没让霍其遇明着怼啊!若是平时有人敢这样对陛下说话,陛下早就抄起手边的东西砸他了,哪里还能坐得住?!
齐璟非但不生气,挠了挠小猫的下巴,格外温和地对霍其遇说道:既然霍相说不合适了,那霍相就把这猫抱出去吧。
苏遗秋一听就炸毛了。
让这渣攻抱他?!
想都别想!!!
霍其遇话一出口,自己就反应过来说错了。本以为皇帝会生气,但是今日的皇帝陛下似乎心情还不错。霍其遇应了一声,伸手就要把猫抱过来,苏遗秋身子一抖,亮出爪子狠狠地往霍其遇的手上挠去。霍其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盯着手背上的几道伤口愣了片刻,又想伸手去抱,果不其然,他又挨了小猫一爪子。
苏遗秋冲着霍其遇呲着尖牙,爪子举在胸前,只要霍其遇敢过来,他就敢下手!
齐璟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小猫瞪了霍其遇一眼,讪讪地收回了爪子,重新盘在了齐璟的腿上。
霍其遇有些为难:陛下,这
齐璟冷笑一声,宣告主权似的摸着怀里的小猫,对霍其遇道:朕不是说了么?这小东西让朕惯坏了,厉害的很!既然他不肯让霍相抱,诸位爱卿,谁来把他抱出去?
嗯???
苏遗秋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他肯过来给狗逼抱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了,狗逼到底在想什么?!
苏遗秋越想越气,爪子扒着齐璟胸前的衣服冲他叫,冲他呲牙,齐璟丝毫不生气,揉着猫脑袋,唇角的笑意越发深邃。
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动苏遗秋。
苏遗秋睁大了眼睛瞪着这一群人,确认没人敢上来,才哼哼唧唧地收起了爪子,趴在齐璟的大腿上不动弹了。
苏遗秋闭眼休息之前,还瞟了一下霍其遇。
渣攻的脸色差极了,烛光昏暗,齐璟可能看不清霍其遇的脸色,但是小猫咪可看得清清楚楚,渣攻的脸臭到不仅想要把他这只小猫咪吃了,还想把眼前这个狗皇帝给痛打一顿。
苏遗秋腹诽道,没事,等过两年,你霍其遇率领义军攻破皇城,就能把暴君痛打一顿了。
霍其遇神色阴暗,盯着齐璟怀里的小猫,暗自咬了咬牙。
这昏君
给一个畜生起这样的名字,他把长黎至于何地?!
陛下性情暴躁,动不动就拿下人出气,长黎一个男子入宫,本就惹人非议,如今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折辱
霍其遇心中越发着急,整个人愣愣的,盯着眼前的沙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璟眉毛一挑,叫道:霍相?
听见齐璟叫他,霍其遇很快地回神,立刻下跪请罪:是臣失仪,望陛下恕罪。
他的反应被齐璟尽收眼底,齐璟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把目光重新放在沙盘上,说道:无妨,霍相方才说到可用的兵力,继续说。
窝在齐璟怀里的苏遗秋打了个哈欠。
军事方面不是他的涉猎范围,他还是睡过去吧。再说小猫咪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没办法告诉眼前这一群人。
是。霍其遇一躬身,指着沙盘上的一处位置,说道,西北十万天狼军覆没,这样西北边防的北郡就是一个巨大的空缺,先皇从兀合察夺回的北郡岌岌可危,但是和北郡相邻的几个边城都是要塞,如果从临城调兵无疑是拆东墙补西墙。若是从腹地调兵,相隔太远,就给了兀合察可乘之机。
一人问道:北郡南部有风城,风城有天堑,能否抽调兵力支援北郡?
齐璟否认道:要是能调兵,诏书早就下了。从风城调兵只会捉襟见肘,两边无法全顾。
霍其遇附和:没错,两边必定无法兼顾。
接着又有人问道:依霍相之见,两边不能兼顾。要么丢一城,要么两城?就没有两全之法了?
霍其遇点头。
周遭的空气骤然变得沉重,一众老臣缄口不言,齐璟也隐隐觉得头疼,食指和中指并拢,不停地按着太阳穴。
不知是谁随口提了一句:十万天狼军覆没,越家那混账难辞其咎,陛下看在越贵妃的面子上,只是发配边疆永不回京,未免太轻了些。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扯了扯那人的衣袖:越家老大还守在北疆!陛下若是处斩,岂不让功臣心寒?
他尽量压低了声音,希望齐璟没有听到。
然而齐璟非但听到了,还听了个一清二楚。齐璟抬眼,漠然的目光扫过两人,一言不发地盯着沙盘。
苏遗秋早就听困了。
强撑着迷糊的意识,时不时地蹭齐璟一下,给狗皇帝顺顺毛,让他别一言不和就把人拖出去砍了。
齐璟确实在压着怒火,和发火比起来,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保下北郡这座城。
霍其遇作揖道:陛下,臣斗胆一言。
齐璟闭了闭眼:说。
霍其遇走到沙盘前,拔下北郡的旗子,把旗插到北郡腹地的若叶城上:弃北郡,守若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