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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1 / 2)

他感觉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不想同许宁有什么联系,只想好好学习。

他挂断电话的下一秒,容色夺目的男人垂下浓密的眼睫,裹挟若有若无的步步为营。

从没见过。

第二十八章

对方的中文咬字相当正,说得上优雅,只是嗓音透着层未收拢的冷,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宋醉的心脏莫名跳得格外快,仿佛衣服下的玉坠也在发烫,一小块皮肤上浮出灼烧的触感。

听到这个答案他从这张出色的脸上挪开视线,压下心底的疑惑说了句:打扰了。

他两只手端着空酒杯向酒吧走去,忽然平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孩子不要喝酒。

语气如同长辈的口吻,他的脚步在地面一顿,不自觉答应了声。

少年走回酒吧后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陌生人?他咬着水杯想不出原因,只能归结于在许家听话太久的原因。

而贺山亭静静站在原地,黑色风衣的衣角被夜风吹起,高大的身影在地面上投下阴影。

他凝望着嘈杂的酒吧似乎在想什么,那双蓝灰色的眼眸在路灯下明灭,最终戴上耳塞走进了酒吧,如同走下了封闭的高塔。

震天的音乐里殷子涵坐在座位上侃大山:你们知道为什么东欧过来的模特多吗?苏联解体后东欧经济衰退只能卖资源度日,一个比一个穷。

大部分人给面子地讲着,但当少年从酒吧门口走进来,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宋醉身上。

如果没有见过肯定难以想象有这么一种人,只是安静坐在角落里便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细长的睫毛在小麦色的皮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殷子涵冷笑开口:这个社会死读书有什么用?关键是要会社交有人脉,上大学多交两个朋友比闷头学习重要。

他的眼睛瞄向宋醉:有的人出来社交只会坐着不说话,白白浪费沪大这么好平台。

坐少年身边的吴缜点了点头,听着殷子涵的话也没错,殷爸爸白手起家在沪市经商,看得出来想殷子涵在沪大认识朋友毕业从商。

虽然他们读的是物理系,但未来会继续深造的人太少了,多数还是转行进入社会,这时就体现出社交好的优势了。

只不过吴缜怎么听怎么在说宋醉,来酒吧还拿着书的只有少年一个,从没主动对别人搭话过。

少年完全没意识到在说自己,低头吃着端上来的东西,他来酒吧不是为了社交只是蹭便宜的晚饭罢了。

殷子涵看着宋醉一言不发的模样心下吐了口气,成功找回场子的他打定主意不再理会少年。

在他大谈在皇后镇跳伞的时候少年端起了份松露巧克力,在他提及自己买了辆奥迪的时候少年拿走三文鱼刺身,在他回忆赛场风姿的时候少年从容吃了盘阿根廷甜虾。

如果宋醉浪费食物他还能出声说两句,但少年慢条斯理吃了两大盘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即便他不差这点钱也肉痛了。

殷子涵只能改变之前的想法,主动搭话试图降低对方的速度:刚才你出去看到东欧来的模特没有?经济不景气好多人都下海。

全是东欧的吗?

少年抬起头。

东欧距离这么远肯定不全是。殷子涵有经验开口,东南亚人都有不少,还有不少整容混血脸试图蒙混过关。

因为有女生在他压低声音说:这种模特私底下称为野模,往往不止在一家酒吧,让你买贵的酒拿提成,不仅坐台还会出台,酒吧门口的差不多都是。

不一定吧。

宋醉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用纸巾擦了擦唇,他眼前浮出那张出众的面容:我在门口见到一个混血,他的衣着打扮很考究,应该不是你说的野模。

虽然他从不把时间浪费在衣服上,但在许宁身边久了还是对好衣服有了解,贵的衣服从材质面料都不一样。

你穿件破衬衫也知道什么衣着打扮?殷子涵想也没想抬杠,再说了你以为人家没有成本吗?穿的整的都要钱,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穿一百块衣服的和穿一万块衣服的会是一个价吗?

气质不太像。

即便没有过多交谈但少年敏锐察觉出对方透着的从容气息,不像是殷子涵口里说的野模。

这年头你跟我谈气质?穿上名牌谁都有气质。殷子涵立马说,对了像你这种没多少钱的学生千万不要去碰,一年到头的生活费被骗光都说不准。

虽然殷子涵的口气斩钉截铁逼人信服,宋醉还是相信自己的感受,能劝他别喝酒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因为宿舍有门禁十点聚餐结束,大家纷纷在空杯里倒酒,举杯庆祝大学生活的开始,他思考了下合群地拿起自己的杯子。

杯子里盛放着白色的液体,他以为是白水随意拿起水杯喝下,尝到舌尖才察觉出是浓度不低的白酒。

负责倒酒的吴缜不好意思说:是不是倒成白酒了?

聚餐的人数多他手忙脚乱倒酒,居然把白酒倒进了宋醉的杯子里,还好没酿出什么大问题,不然说不得进医院。

安静的少年点了点头。

吴缜正要把杯子里的酒倒出去时,或许是觉得喝都喝了怕浪费,他眼睁睁看着滴酒不沾的少年喝下一整杯白酒!

白酒的浓度比普通酒高,他的酒量还算不错的,过春节喝过一小杯白酒,喝完嗓子火辣辣疼,更别说平时不喝酒的宋醉了不知会有多难受。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少年喝完酒平淡放下水杯,如果不是他知道杯里是白酒肯定会以为宋醉只是喝了杯白水。

吴缜眼里浮出浓浓的意外,原来不是不能喝酒只是怕影响记忆力单纯地不想喝酒而已,他突然觉得自己适合当老婆的室友有什么不对,谁家的老婆这么生猛能喝哦。

宋醉坐在卡座的角落里,心里惦记着聚餐完毕回去喂猫,没发现一个宽肩长腿的男人走到吧台坐下。

贺山亭独自坐在椅子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人走到旁边坐下: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年轻人的语气忐忑不安,下意识用了敬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贺山亭这种模样的人,不光长相出众看身上的衣服便知家世不俗。

来酒吧玩的都不会太冷漠,可对方像是无视他存在般不为所动,连隔音的耳塞都没取下。

他在心里想这个人可真是傲啊,这种傲慢又不同于分人而论,看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男人侧着头似乎在看什么,他循着对方的视线望向卡座,看着的好像是其中一个乖学生少年。

当边上的人离开后空气里还残留着浓烈刺鼻的香气,贺山亭皱了皱英挺的眉,站起身走向卫生间。

夜深大家收拾着东西依次离开,殷子涵走到前台买单,宋醉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准备走去卫生间准备洗把脸。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正要进去时,忽然听见隔间里传来细微的哭声,因为有门挡着哭声听不太清。

对方的嗓音浸着哭腔:求求你不要把我逼到绝路!我保证会按时还钱的,每天都会开酒,一夜八千卖了钱就给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里面的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得连音色都听不分明,但他能听出话里的惶恐。

有的钱借了是不好还的,即便没借多少也会利滚利,他对听人伤疤没有任何兴趣,退到门口背过身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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