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并未在门外等云楠月出来,事实上他虽然感动于云楠月能念着和他小时候的那点淡薄的亲情回忆,而没有将玉玺交给季如云夫妇,但他们之间却因为这两人的存在而有着莫大的隔阂。
杀父弑母之仇季洵不能不报,那么云楠月又将如何自处?
漫步来到苏眠月所在的囚室中,看着苏眠月单手托腮在那里打瞌睡,狱卒正在对云万昇进行梳洗之刑,此刻云万昇的两条腿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好肉,从他湿漉漉的头发和上身,已经看不出来那是疼出来的汗水还是被水泼醒而湿的。
站定在苏眠月身侧,季洵弯腰将人抱起来,见苏眠月迷糊的睁开眼睛笑道:“傻瓜,困了就回去休息,这里又不是让你睡觉的地方。”
“她……死了?”苏眠月询问道。
知道苏眠月说的她是季如云,季洵摇头道:“我不知道。”见苏眠月疑惑的看向自己,季洵又补充道:“小楠在里面和她说话。”
“哦。”苏眠月了然的点点头,朝云万昇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云万昇这会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便道:“让他们住手吧,云万昇是不会招供的,等小六有空让他来试试吧。”
“好。”季洵点头,正在用刑的狱卒听到这话忙停手,招呼着同伴给云万昇上药。
在这里看犯人最是为难,要防着犯人自尽不说,每次用刑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不够狠,犯人不招不说上头也不满意,可下手狠了,把人弄死也是罪过。可不是什么时候上好的金疮药都能救活重伤之人的。
被季洵抱回去之后,苏眠月只吃了几口晚饭便又睡着了。
看着坐着吃饭也能入睡的苏眠月,季洵心疼不已。
这一次苏眠月出宫去时为了转移粮草之事,让别人办她不放心,毕竟粮草关乎着江山社稷的安危,而苏眠月让手下人集体去做偷粮草的贼鼠也是没办法的事。
“傻瓜,其实你不用这么累的,只要用些手段总能筹集到粮草的。”看着睡相不雅却雷打不动的苏眠月,季洵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若非苏眠月不告而别,他是绝对不会让苏眠月离开的。
这个时候季洵发现,有个功夫了得又被自己宠到所有人都得敬畏的女人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
可他不能废了苏眠月的武功,比起自己担忧苏眠月的行踪,季洵更在意的是苏眠月的安危,至于手下人对苏眠月惟命是从这件事,季洵打算敲打众人一番,至少苏眠月要离宫出走的事情必须要第一时间禀报他,其他事他可以不干涉。
与此同时小六正在民宅的卧寝里,这里是用来安置袁紫荆主仆的。二人才搬进来两个多月,一身素缟的袁紫荆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任由小六说什么都只有一句话,她要见苏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