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湄去京城其实有两重打算,一重是想走走大房的路子,看看有没有赚钱的营生。
这些年她存了不少钱,放在钱庄也生不了几个钱,她得另想办法;
第二重她想找京里的名医诊诊脉,自从滑了一胎后,她始终没有身孕,苏州府这边的郎中诊了脉,都说不出个道道来,她想去京中瞧瞧。
让陈清焰答应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她只需说一句话“自己的娘家人都在京中”,娘家人也包括那贱人,陈清焰能不同意吗?
这个男人可是做梦都叫着那贱人的名字呢!
吴氏对男人带姨娘上京的事儿很有些看法,暗下劝了几次,见劝不动,才把谢玉湄叫到跟前,酸酸的说了几句“好好照顾爷”之类的话。
谢玉湄看着她绞着帕子的手,心里止不住的冷笑。
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对陈清焰是有情的,否则也不会天天等到他回府歇下了,才肯落了院门。
她以为凭着自己的温柔和体贴,总有一天能让男人喜欢上她,可惜啊,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早就给了别的女人。
……
再次回到京城,谢玉湄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谢家还是那个谢家,但每个人却和从前大不一样。
老爷老了,脸上布满了老人斑,看到她的时候,眼神唰的一下滑了过去。
这个老不死的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从前自己在谢家活得风生水起,只因为老太太。
顾氏也老了,气焰和从前完全不能相比,不知道是因为愧疚二姐姐这条命呢,还是被男人纳妾给闹的。
倒是管氏瞧着气色还行,只这嘴皮子功夫利落了不少,话都往人心尖儿上戳。
她如今也有这个底气,仗着背后有那贱人撑腰掌了家,也不用把人放在眼里。
若换了从前,谢玉湄必要和她斗上一斗,如今她也学乖了,千年难得见一面,还斗什么呢。
只是谢玉湄做梦都没有想到,闵姨娘竟然跟了大爷,这和邵姨娘找小厮鬼混有什么区别?
不过一个鬼混的是下人,一个鬼混的是主子。
不一样的是,邵姨娘被人骂水性杨花;而这个闵姨娘却只被人按了一个“迫不得已”的名头。
谢玉湄看到谢玉淑的那一瞬间,终于怒火中烧了,这个丫头明明长着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却称呼大爷为“父亲”,也亏她叫得出口?
果然,有贱人的娘,就有贱人的女儿!
……
回到杜府,夜间,陈清焰回来问起白天的事情,谢玉湄倒也不瞒着,一一道来。
末了她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又添了一句:“再怎么说,那丫头也是我们二房的女儿,传出去像什么样?不该不管的!”
其实“不该不管的”前面,她故意少说了几个字--高玉渊。
果然,肉眼可见的陈清焰的脸色变了几变,他沉默了许久,掀帘而出。
谢玉湄知道他去了书房,这个名字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每提起一次,他都需要时间来把这根刺拔去。
她心里感觉到阵阵的快意。
怎么,就许你一次次在我身上叫着那贱人的名字,往我心头扎刺,就不许我往你心头扎上一根,如今那贱人和李锦夜琴瑟合鸣,你陈清焰终其一辈子,在那贱人的心里,也只是个过客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