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虚怀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府,找的借口是为了送一送苏长衫。
老皇帝也知道这两人的感情,通情达理的给了他一个时辰的时间。
张虚怀等人到齐,这才把真正回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出征的将军人选定下后,老皇帝体力不支,他便又施了一回针。针刚施完,便有太监来报说是卫国公进宫了。
老皇帝为了安抚人,便在寝宫里见了卫国公,耐着性子听他哭了一回,安抚几句,赏下许多东西后便把人打发走。
人走后,张虚怀将熬好的药端进去,刚走两步,就听到老皇帝自言自语道:“狼头草都没毒死的人,应该是有几分运气的吧!”
张虚怀的脸色几乎瞬间就变了,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差点连药碗都打翻了。
玉渊不解道:“师傅,这话听着挺正常的啊?”
“不正常!”
苏长衫原本半眯着眼睛一直在听,这会眼睛突然睁开,目光冷得像冰碴儿。
“这么久远的事情,一个日理万机的人,如何能将狼头草这三个字,记得如此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玉渊猛的转向苏长衫,瞳孔微微张大又紧缩。
苏长衫在她的目光中冷笑了一下:“除非一个可能……”
“他就是那下毒的人!”玉渊脱口而出,说完,她自己心头一震,险些站立不稳。
倘若是这样,那么……那么……
“那么,我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张虚怀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使得他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容一下子刻薄起来:“我在想,周启恒临时反水,真的是他的意思?还是皇帝借了他的口。”
“什么?”
这一下,连谢奕为都毛骨悚然地抬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皇帝故意把苏长衫支走?”
话落,烛火无端的跳动了几下,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层浅浅的颓然之色。
许久,玉渊突然长叹一声,“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苏长衫皱眉:“什么说得通了?”
玉渊走到书案前,从白玉棋盒里拿出一枚白子,“啪”的一声落下。
“我命江锋去送钱,公主二话不说,就把钱收下了,连个推辞都没有,为什么?”
苏长衫冷笑道:“简单,因为她公公周启恒早就与她商量好,决定站在暮之这一边。”
玉渊点头道:“周启恒可是会出尔反尔之人?”
苏长衫接话道:“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不好说,不过,那天离京前,我特意往周府绕了一下,告诉他一个人鼠首两端落不了好下场,他应该明白。”
“好,连你都警告过了,周启恒这么聪明的人,又岂会不知道临阵反水的结果。”
玉渊这时又捻起一子,重重落下,“他连李锦夜都不忌惮了,那就只能说明一点,有比李锦夜更让他忌惮的人,这个,我想除了老皇帝,不会再有第二人了吧!”
苏长衫点头道:“没错,令贵妃和晋王还威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