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云一看来人,是母亲宫中的,忙压低了声道:“何事?”
小太监左右看了几下,踮脚趴在李锦云耳边一通耳语,李锦云的心陡然跳快了。
不等他细细消化这个消息,小太监又低声道:“王爷,娘娘让小的交代您一句,这程潜是苏长衫的人。”
“啊?”
李锦云莫名其妙地去看他,那小太监却已飞快的跑进了夜色中。
什么意思?
苏长衫的人又怎么样?
李锦云只觉得莫名其妙,也不去管那么多,先往父皇寝宫走了再说。
然而,走到一半时,他脑中一个激灵,突然领悟过来。
西北军是程潜当家,出了瘟疫这么大的事情,他难逃其咎。而程潜是苏长衫的发小,几乎就是李锦夜的人。
母亲这话的意思是让他祸水东引!
想到这里,李锦云心里顿时不安起来,大莘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为了那个位置,至于吗?
……
寝殿里,灯光一如白昼。
张虚怀最后一针施下,老皇帝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来,从嘴里吐出一口黑血。
李公公立刻端过茶汤,宝乾帝漱了口,捂着微微作痛的胸口,倒在锦枕上喘着粗气。
“皇上!”张虚怀上前一步:“可舒服一点了?”
“比刚才好多了!”
“一个时辰后,再施一通针,您会更舒服一点。”
宝乾帝摆摆手,示意他先退出去。
张虚怀垂头告退,退出大殿的时候,目光轻轻一扫门口候着的人,心说:哟,来得可真齐全。
这时,有小太监走出来,请诸位大人进殿。
周启恒走在最后,一脚踏进门槛的时候,目光向张虚怀看了过去。
张虚怀察觉到,抬头,冲周启恒微微一颔首,周启恒已经飞快的收回了视线。
张虚怀在原地站了片刻,方才走下台阶朝暗处看了一眼,王值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冲他点了点头。
张虚怀眼角眉梢吊起来,心缓缓的落进胸膛里,转身复又上了台阶。
信送到安亲王府就好,有他们几个在,京城暂时是无碍的,只是老皇帝这身子……
张虚怀背着手在门口踱着步,心里盘算着李锦夜会何时回到京城来。
……
李锦夜此刻,也如张虚怀一样,背手在庭院里踱着步。
两广的天极为闷热,便是深夜也无一丝凉风,他的背后起了一身密密的汗,打湿了单衣。
青山见状,立刻朝下人递了个眼色,命他们去备水,自己则上前一步,低声道:“爷,洗一洗吧,您都两天没洗澡了。”
李锦夜摆摆手,青山立刻默默的退后站在一旁。
他知道爷心里在想什么:爷在想,这会要不要动身赶回京城?
这时,李锦夜突然顿步,“去把曹明刚叫来。”
“是!”
片刻后,曹明刚踏夜而来,轻施一礼,不等李锦夜开口便道:“王爷,往回赶吧,京中的事情比两广重要百倍。”
李锦夜深目看着他,“先不说回不回去的事情,我只问你,西边的事,可有破解之法?”